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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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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在这条水脉流域内,契丹与中国之间发生了太多的战争。

滹沱河源于代地,南流折返,切穿太行,归于河北。地处河北腹地,而每有战事,契丹铁骑却总能饮马此河。

纵观澶渊之盟前二十多年的宋辽战争,能够很直观地发现,除了两次北伐,基本都是辽军在自家国境内作战。即便是两次北伐,失败之后,在辽军进行“反攻倒算”的时候,也是长驱直入,直下冀中。敌骑突入腹地,如入无人之境,而宋军毫无办法,只能被动挨打。

而所建的河北三关(瓦桥关、益津关、淤口关),形同虚设,相比于在军事上防御遏制辽军,貌似作为一个界关划定国界起到的作用更大一些。幽燕失于敌手,没有燕山关隘的阻隔,南国的北境边防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失去了幽燕屏障的中原,在面对北侮之时将如何被动,契丹与晋之间的战争已经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来了。不过,即便晋国被灭了,中原河北军民的感触仍旧不够深刻,在大部分人看来,契丹灭晋是皇帝昏聩、庸臣当权而致国家疲弱,非战之罪。

在没有体验到几十年不变的屈辱,那种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被辽军铁蹄将脊梁踩弯,被肆意打草谷、掠财货的无奈与辛酸。在屈辱与苦痛还没有痛彻心扉之前,中原河北士民还没有患上“恐辽症”,并不能想象得到“燕云十六州”几个字究竟有多沉重。

不过眼下,在瀛州,郭荣似乎察觉到了。他仿佛明白了刘承祐为何会一反常态,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一切地去赌一把。

他奉刘承祐之命,到瀛州劳军视察。耳听总归不如眼见,郭荣自然是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顺着滹沱河下游向东北巡视,纵观这一路的平原坦途,郭荣的眉头皱得深沉。

据何福进所说,这一路坦途,可直达白沟、拒马河一带,而那里距离幽州也不过百里。敌南下易,我北上南,亲自走了一遭后,这是郭荣最深的体会。

水岸边,设有几座烽火台,这是何福进到任后,亲自都建的,物力不足,人力孱弱,时间不够,只向北三十里修了四座。不求其他,只求倘有敌骑来袭,能及时得到警讯,提早反应。

在最北边的一座烽火台前,驻马岸边,奔流向北的水流,郭荣突发感慨:“这滹沱河水,当真如其名,呼啸滂沱,端是汹涌!”

阳光下的滹沱河水,闪着粼粼波光,湍急异常,一浪一浪打在滩涂,如同一头猛兽一般,仿欲噬人。郭荣的心境似乎受其影响,严肃的面庞上,很有些顾虑之情。

瀛州防御使何福进此时在旁作陪,老将灰发白须,犹能上得马,拉得弓,一身甲具,坐于马背,按剑直身。闻得郭荣感慨,随口附和了一句:“此水本就以急流闻名!”

眉头皱起,郭荣神情间的忧虑色更重了:“瀛州都如此,而况于深州。以此水眼下的凶恶程度,堪忧啊!”

滹沱水出山之后,流经真定向东,过深州,在饶阳一带有一次分流,一道南向入大河北流,一道北向走瀛州河间。以此河水性湍悍,而沿途土疏善崩之故,沿河下游壅决无常,常有水患,以深州最为严重,这是出了名的。故分流后,到河间附近,水势仍旧如此湍急,郭荣下意识地便担心起深州的情况。

这等事,何福进显然没有太多感触,看了郭荣一眼,说道:“水流之患,终是小患,胡虏铁骑,才是大患!”

不由看了何福进一眼,虽然对他这话并不认同,郭荣却也没有辩驳的意思。以如今的国情,天下安定尚属奢求,哪有闲情关注水患,遑论治理。况且,纵使有心,又哪有力?

收起心思,郭荣指着北面,问:“任丘是什么情况?”

瀛、莫二州,同属“燕云十六州”,割辽期间都在辽南京道辖下。瀛州西接深州,东连沧州,北边就是莫州。而任丘则是莫州的州治,距离河间城并不算远,只得六十来里,是近在眼前的邻居,两城之间没什么阻碍。

何福进上任瀛州,夺取了河间,却未继续向北。此时闻问,向郭荣说道:“复夺河间后,莫州曾有辽将率兵南来,为我击退。据察,敌驱民南下后,任丘城中尚有数百奚骑,时时南下袭扰,彼辈战力虽不如契丹族兵,却也不甚其烦!”

指着侧后方的烽火台:“为了建这几座烽火台,瀛州付出了上百名士卒的伤亡,百姓的死伤则更多了!”

何福进话得很平静,郭荣却能听出其背后的不容易,望着老将,郑重地行了个礼:“老将军辛苦了!”

“我苦什么?能苦过那些死伤的将士,罹难的百姓?”老将胡子一吹,瓮声说道。

何福进语气有些冲,郭荣讨了个没趣,不过倒不以为意,陪着露出一抹笑容。见何福进冷着眼瞧向北方,轻轻地说道:“迟早,我们能夺回莫州,夺回幽燕!”

闻言,何福进去不由笑出了声,嗤笑,摇着头:“你们这些后生,幽州岂是那么容易夺回的?”

郭荣仍旧一副谦恭的模样,并未争辩,有些事情,光靠嘴是没用的。不过心中,对何福进的评价倒高了许多,这样一个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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