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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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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骄愎对其斥骂,怒其“假传制书”。待确认了,却不敢相信,直言他是皇叔,天子不可可能贬离他。

“皇叔,陛下之意,制宣即离,天色虽晚,这便可收拾行囊家私,离京前往许州就镇!”传制的使者名叫阎晋卿,平静地对怒火满腔的刘信道。

此人乃宣徽院通事,也算天子近臣,乃先帝旧人,颇受信用。刘承祐继位,以忠勤于王事,任用于大内。

“你什么东西!”刘信的态度仍旧蛮横。

“我要去见天子!”大怒之下,刘信根本不管,脸上带着戾气,命人备上马匹,便朝皇宫而去。

“通事,陛下的命令——”拦不住刘信,随行的卫士不由看着阎晋卿。

阎晋卿抬手止住,表现仍旧平静,胡须上似乎都有一丝泰然,幽幽说道:“毕竟是皇叔,让他去吧。我等,自可为督促,为皇叔收拾行装……”

刘信这边,策马疾奔于东京街道,直至宫门,越马上御阶,为卫士所阻,欲见刘承祐,刘承祐不见。又往仁明殿,李氏自然与儿子保持着默契,只派人叮嘱刘信,让其在许州修身养性,替天子与朝廷恩养百姓。

欲见帝、后而不得,刘信终于明白,他这个侄子是玩真的了,是真想把他赶出东京了。虽然不聪明,但涉及到自己的前途,刘信也清楚,这明面上是出镇一方,实则就是贬斥,许州哪有东京来得舒服,哪有在侍卫司来得权重。

心烦意乱,亟欲见一见刘承祐,可惜得了命令的卫士根本不放行,至于强闯,刘信也不敢赌那个姓赵的殿前班直,敢不敢出刀砍了他。

刘信是被宫内卫士“保护”归府的,眼神茫然,如遭重击一般,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眼见着自己豪贵的府邸中,已经在阎晋卿的监督下收拾起来,面上怒容隐现:“就这么着急吗!”

不理会阎晋卿这“小人”,心中涌起一股子暴戾之气,有点歇斯底里地呼喝着家仆部曲收拾府中宝器绢丝……最终,默默地坐于堂间。

刘信出行,需要收拾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一直到第二日拂晓,方才结束。伴着鸡鸣声,大小车数十辆,自东京南门而出。刘信仍旧乘坐华丽的车驾,只是有种灰溜溜的感觉。

车队经过汴河之上的一座虹桥之时,刘信不由掀开车帘,回望霭色下的东京城,脸上闪过郁愤,抱怨道:“刘承祐果真不如承训贤德,如此凉薄,皇帝没当几天,便这般对待皇叔。哼,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他如何弹压住那些骄兵悍将,如何守住这大汉江山!”

刘信的心里当然是有怨气的,并且怨气很重。他自认对刘承祐有扶持之功,当初刘知远驾崩,他这皇叔可是费心费力护持他顺利等基。

当然,彼时刘信是起了一点作用,但有限,真正的要紧事刘承祐又岂会托付在刘信身上。但是,刘信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但是,刘信在自我评价上,显然多有偏失。

“皇叔慎言啊!”刘信的抱怨没有收声,边上骑马跟随在侧的一名幕僚吓了一跳,紧张地劝解道:“此言若是传到天子耳中,那可就麻烦了!”

“哼!”刘信重重地扯下车帘,怒冲冲地说:“此番离京,日后他请我,我都不回来!”

……

刘信被外放出镇,很是突然,阖朝意外,比起苏逢吉下狱的影响还要大,这毕竟还是个武人的时代。十几万禁军的一、二把手,相继离京,这对朝廷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尤其是军队。

不过,上层的公卿宰臣们,对此倒没有显得太过诧异与紧张,刘信遭贬,既是意外,又在情理之中。从史弘肇守西京,便已经能看出些苗头了,天子欲抑禁帅。但于杨邠等朝臣而言,对刘承祐的这番举动,倒是举双手支持,屁股决定脑袋嘛。

当然,如何善后,安抚军心,仍需刘承祐与朝臣们费脑筋。即便骄横如史弘肇,残暴如刘信,在军中仍旧有些影响力,有些部曲。相比于整个禁军,这部分人实力或不足为道,但也不能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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