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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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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

“她到母后那儿去了。”回答她的居然是太子:“我刚给母后请过安,她知道我来看你。”

宝珠又惊又羞,竟捶了一下床:“殿下!”

太子心说:幸好没告诉她,皇后知道他想来看她,但没答应。

二人一个坐,一个站,相顾无言许久,宝珠突然问:“殿下的腿,是好了吗?”

二十八解毒丸

太子一愣,倒也没想着瞒她:“嗯,好全了。”

昨儿雨下得那样大,贤妃却不肯提早散。九公主体弱,躲在乔昭容怀里尚还怯怯的,太子便站出来,只说亲去各处巡视一遍,算是委婉劝过了父皇。

登了岸,便把此事交给得力的亲随,自己心急如焚地去找人。

偏她性子又倔,知道雷雨天不能站在树下,就那么直愣愣地立在空处让雨浇,太子找过去时,眼睛都阖上了,还挺着脊背不摇不晃。

结果他才伸手,人就倒过来了。

倒有工夫留意他的腿。

太子觉得好笑,前些时候他装作不良于行,又有父皇和贤妃亲自验证过,所有人便都默认他好不了了,哪怕他四平八稳地走着,也必定是强绷着仪态。没人再关切一句,怕触着他的伤心事是假,盼着他瘸一辈子倒是真。

宝珠见他神情郁郁,沉吟片刻,问:“要告诉娘娘吗?”

太子摇头。她便叹口气:“我明白了。殿下放心。”

“宝珠。”太子郑重地唤她。

“殿下。”乍然得知一个无人知道的密码,宝珠自然以为他还有话嘱咐。

太子却只是又唤了她一声,这一次,更接近于喟叹。

宝珠情不自禁地耳热起来。好在太子接着说:“好好休息。”跟着便离开了。

太子是想起了昨日她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

他从小就喜欢宝珠,到了十四五岁知人事的时候,又发现喜欢和喜欢不尽相同,心怀忐忑地等着宝珠开窍,仍然时即时离,直到昨天。

那一刻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对太子是,对宝珠也是。

但冥冥之中,太子亦有一种感觉,那一刻可能无法再现。

宝珠原本猜测,贤妃那般在意别人在她寿辰上穿不穿红,为求个好兆头,这些日子也总该清净些。

谁知没隔两日,听说四皇子发起了高烧,昏睡之中还几度惊厥,唬得贤妃六神无主,把随行的御医道人全召了过去,轮番上阵,却连个缘由也说不出来。

御医们一合计,不论怎么说,先将烧退下来总不会错。散热汤方不敢贸然用,怕不对症候,只不停地将浸过凉水的丝帕贴在四皇子额头上,一张接一张的换。

道士们也七嘴八舌地进言,或说去药王跟前点油灯祈福,或说取《玉匣记》来查一查,可需送神。

贤妃此刻是无所不用,一时派人添五十斤灯油去,一时又听人查得,初一日病者,病在东南路上得之,树神使客死鬼作祟,用黄钱五张,向东南四十步送之大吉。

浣花行宫可不就是在皇城东南,沿路又多参天大树。贤妃觉得有几分可信,忙命人依言照办了。

从四皇子发热的下午,直折腾到次日清晨,犹不见起色,贤妃连眼也没阖,皇帝亦在旁陪着,中途还用了两回新炼成的丹药,倒也撑住了。

送到行宫的那些奏疏便由太子代批。做不了主的,太子择了两本出来,问安时呈皇帝御览,顺势请他回寝宫安歇:“四弟这里,臣替父皇守着,等四弟一醒,就来回禀父皇。”安抚了一通,方才将皇帝送走了。

贤妃身份再高,于他仍是庶母,太子不便与她同处一室,叮嘱了御医几句,自己只在殿外坐着。

其间有不少宫人进进出出,有办差回话的,也有别的宫嫔遣来问候的。贤妃眼下哪有心肠敷衍,都由大宫女应对过去了,尚还交代一句,走动轻些,别吵着皇子。

“越稀罕越留不住。”刘昭仪原还想派人匀个御医过来,替她治治腰子病,听说这些,哪里忍得住,冷笑了一声:“又是皇爷又是太子,便是本来能好的,也叫折得不能好了。”

“娘娘!”身边的宫人忙提醒她慎言,刘昭仪却还不足:“我算哪门子娘娘?熬了半辈子,连个妃位还没捞着呢…”若是当年她的孩子保住了,总不至于到这田地。便是乔昭容那样,守着个病歪歪的九公主,终究还比她强一截。

她心里的苦收不住地漫上来,一面捏着绢子拭泪,一面暗暗生出一个念头:若贤妃这个四皇子也保不住…

刘昭仪轻轻打了个寒战,默念了一句佛。

“姑母…”小白美人走进来,手按在贤妃肩上,躬身劝她:“您一日多没吃东西了,身子骨怎么经得住?”看一看躺在床上的四皇子:“四殿下这会儿好歹安稳些了,我替您照看着,您也用点儿饭,换身衣裳。”

贤妃仍坐着不动,那双与小白美人极为相似的眼睛抬起来,目光里却多透着一分狠:“你说,是不是有人存心害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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