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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5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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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往下瞧了一眼,笑问:“眉舒怎么没到?还在房里打扮吗?”

皇后稍有些为难地睇了皇帝一眼:天和宫来的人只说太后娘娘有请,眉舒因为皇帝发了话,一回去就自己禁起足来,不能同往。皇后原打算趁机来向太后说说情,哪知正主也在这儿坐着。

皇帝笑对身边伺候的人道:“去催一催,省得那金丝菊在汤里浸久了,越发地苦。”

太后对皇后方才那一瞬的情态洞若观火,虽不知细情,但皇帝既然肯给个台阶,她也无须多问,乐得糊涂:“秋冬两季肉吃得多,怕生痰症,你不爱吃锅子,另有菊花白,让她们有量的陪你饮几盅,那也是清热疏肝的。”

胭儿恰好来回膳桌摆好了,请主子们移步。皇后站起身,上前去和皇帝一道扶着太后,一面想:她们当中善饮的,不就是眉舒吗?

待众人安席毕,眉舒总算姗姗来迟,果然是着意打扮过,比平日加倍妍丽。

她笑吟吟地向席上尊长们行礼:“才刚去宫后苑逛了逛,又在摛藻堂里坐了一阵,不知道太后娘娘有请,连皇后主子派人来找也没找着,还望太后娘娘恕妾不恭来迟。”

适才皇帝派人来催,其实已经透了意思,叫她在太后跟前收敛着些,不论寻个什么由头,禁足的话即可免了。

可她偏要拉拉杂杂说这一堆,倒有越描越黑之嫌,真要挑眼也有的挑——既然逛了半日,且这一头正催促,哪里又有工夫回去梳妆打扮一趟?

太后不计较,只说:“来迟了,便没有设你的座,拿着斟壶给咱们倒酒吧。”

眉舒抿嘴应了一声,执起案上石榴红宝石盖遍身海水江崖纹金酒注,自太后起,依次斟来,乔太妃、皇帝、皇后安坐着受了,长公主及宁妃、秦容华则起身道谢。

此时殿中伺候的宫人已在长公主下首置好一席,太后方道:“好了,你过去坐吧。”

和和气气地斟了一圈酒,眉舒也回过味儿来:太后是在提点她,皇帝喜欢和顺的,要想他好声好气,至少不能和他拧着来。

不让她往前朝去,不去就是;让她往天和宫来,来就是。

单他是皇帝这一条,就足够满宫里的女人费尽心思地往上扑了,更不用说他还这样年轻,品貌才识,天底下也找不出更拔尖的了。既这么着,哪能奢望他俯就别人?

不独她,连皇后都一样得揣摩着他的喜怒来。

一旦肯这样想,眉舒再看屋中众人,也就没什么可嗤之以鼻的了,是以席间氛围甚为融洽。

散席之后,宫门早已下钥了。皇帝知晓太后用意,索性遂了她的愿,坐上肩舆,吩咐往眉舒住的挹翠轩去。

皇后忙与余下二人蹲礼恭送。秦容华看着眉舒的肩舆跟在皇帝后头,心里却不平服——到底是有太后做靠山,才和她们这些人不一样。

起身搀扶着皇后,三人一道也往回走。

在屋中时不觉得,回来路上吹了风,酒意迟迟地涌上来了。

眉舒亲手捧了熬好的醒酒汤返来,见皇帝已由宫人内侍伺候着洗漱更衣过,正歪在床头大靠枕上看棋谱。

她走到跟前时,他方才撩起眼皮瞧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在摛藻堂坐了一阵,也不见你寻着几本难得的书回来。”

七十建宁宫中香

皇帝待眉舒,其实跟待朝中臣子是一个路数,偶或刻薄两句,权作敲打,暂时并没有当真要治罪的意思。

然而眉舒被他噎了这一句,却大感刺心,颇有种逐臣贾生宣室征见,孝文帝竟只问鬼神之本的悲慨。

她也想温柔小意着来,可皇帝不肯领这份情。因为违背本性,被挖苦一句,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皇帝这下才意识到,眼前人原是深闺弱质,没有宦海沉浮的老大人们那份唾面自干的胸襟,听不得重话。

体谅自可以体谅,不过越发觉得意兴阑珊起来。皇帝搁下棋谱,道:“朕用不着醒酒汤,你若醉得难受,自己用便是。”

他支起身,要挪开背后的靠枕,宫人见状忙上来服侍,伺候着他躺下,理好被衾,又垂下一半的床帐。

眉舒见他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囔着鼻子答了声“是”,将手中的托盘交还给了绾儿。自己洗漱过,慢吞吞地走进床帐里,挨着皇帝睡下,束手束脚地远着他,这回再做不出主动贴上去的举动了。

她倒委屈上了!她在太后跟前调三斡四,难道他连说也说不得?

皇帝从头到脚都不得劲儿,略错着牙往床里间挪了挪——他当着一干人往这挹翠轩来,多少存着点儿给眉舒招嫉恨的意思,实则呢,却是给自己添了不自在。他和眉舒像是天生犯冲,她房里熏的偏是自己最讨厌的建宁宫中香,甜腻圆融,这会儿只觉得闷沉沉的,脑子里发晕,却又睡不着。

从前还罢了,既然身边睡着人,幸一回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他是皇帝,看哪个女人顺眼,收进后宫来就是;已经有了位份的这些,不是皇考指的,就是母后定的,跟了他六七年,总要给两分体面。无边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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