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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6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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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的宫女儿们哪有不认得她的?殷勤地煮茶端点心,又寒暄了好一阵。

齐姑姑原也有心打听打听新晋的那位孟昭仪,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两仪殿的宫人们本就是当初分给宝珠的,是她名下的人,怎好到外头去东听西探?

不如等见过了皇爷,自己再去尚仪局走走。

没坐多久,隐约听见前头宣政殿传来有节律的击掌声——皇帝回来了。

齐姑姑赶紧再度整衣理容,预备着觐见。

皇帝进屋换衣擦洗过,听小篆说起,目光先是明亮了一瞬,顷刻又整张脸都沉下来,待齐姑姑在他跟前磕过头,半晌不作声让起来,负手极不耐烦地扫了那首饰匣一眼,方冷笑着道:“修簪子…这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九十雪青衬褶袍

齐姑姑早知道他必有这么一问,并不打算撒谎:“回皇爷,这是宫里的式样,拿到外面去,谁又敢揽呢?便是真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可不是明珠暗投了吗?奴婢自作主张了,请皇爷降罪。”

那倒也不至于。皇帝嘴唇微动了动,片刻还是妥协了:“那你去吧。让尚工局即刻便修,不要误了出宫的时辰。”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齐姑姑是懂得的,闻言恭恭敬敬地又是一礼,便要告退出去。

“等等。”皇帝忽又叫住她,沉吟了一时,转首对小篆道:“你把东西送过去。”

小篆忙应了个“是”,哈腰从齐姑姑手里接过匣子,三两步退了出去。

齐姑姑便垂手侍立着,静候皇帝开口。

皇帝只是坐在御案后头,随手取了卷奏疏翻看着。金狻猊里的烟浓了又淡,半晌才有一句:“她,近来如何?”

齐姑姑忙道:“夫人那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刀子扎在心窝上,也不愿叫一声疼,犟么。在奴婢们面前,也没见她怎么,只是越发好静了,每日膳食进得更少,觉又短…”

“是朕害她这模样的吗?”皇帝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她闹成这般给谁看?”

齐姑姑不敢再吭声儿了:皇爷这么大反应,分明就是心疼了,又恨自己不该心疼。

皇帝撒了一通火,旋即又觉无益得很,将手里的奏疏掷了出去,淡然道:“你退下吧。簪子修好了,有人送过去。”

别想借着取簪子再做文章!

多可恨的人呐,简直罪大恶极。如今又轻描淡写起来,妄图凭个小物件儿便能哄得他团团转吗?

她把他当什么人?

过了一阵,小篆回来复命,说:“尚工局的瞧了,那簪子修倒不难修,只是上头的红宝掉了一颗,如今一时没有这么好颜色的,得等上些日子…”

皇帝顿时皱眉:“一支簪子,究竟有什么可啰唣的?去内帑找一找,有相配的就拿去,没有就另选样首饰给她便是,别在朕跟前现眼!”

小篆唬得忙把脖子一缩,一迭声地答应着告了退。

出了门却捂嘴偷乐起来:内帑乃是皇帝私库,从这里头拿东西贴补,可不比按着规矩来的份例亲厚得多?

皇帝自己当然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对宝珠,依旧是狠不下心。

但那又如何?

这一次的分歧,不能糊里糊涂就过去。

她不愿做宫眷,不愿有孩子,深究起来,是不想和他有牵扯吧。

连送簪子到他面前来,都未必是宝珠的主意,说不定是齐氏自作主张——可是东跨院里的奴才拜高踩低、给她委屈受了?

其实他原不想过问的,但奴大欺主这种事实在纵容不得,等小篆把簪子拿回去,敲打敲打那些人便是了。

用不着他亲自露面。

皇帝慢慢仰靠在髹金雕龙木椅背上,舒出一口气。

鸣蝉都被尽数粘走了,午后的宣政殿一片静寂,一丝风儿也无,红木鉴缶里堆积成小山的冰块偶或沁下一滴水珠,声响在殿中似有回音,萦绕许久不绝。

恍惚是宝珠初进东宫的光景。彼时贤妃白氏作威作福,要小辈儿们日日去往长禧宫向她问安。太子不愿让宝珠去受那闲气,只给了她昭训位份,不入玉牒,自然不够格拜见庶母。

然而位份太低,用度亦少。太子又每每召宝珠到自己宫中来,让她随意享用自己的份例。

时年宝珠不过十五,太子怜惜她,所谓“侍寝”也无非是留许多新鲜吃食及衣料首饰给她,二人躺在床上挨着头说一阵话,随后并肩而眠。

及至太子登基,因先帝丧仪中宝珠小产,特与她贵妃之位,聊作慰籍,皇太后虽有微词,终究按捺不提。

宝珠身居高位,却也不爱奢华,不过逢着皇帝额外有所赠时,方才穿戴了来给他看。

这日亦是天热,皇帝歇中觉醒来,见宝珠正坐在榻前替他摇扇送凉,嘴角虽噙着笑,眉目间却有股不自知的哀愁。

他欠起身来,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宝珠一愣,很快摇摇头:“没怎么。”

皇帝张了张口,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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