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3)
治理成这个样子,任由贼寇糟蹋长安,自己却躲了出去。”
萧煜没料到这小姑娘胆大包天,语出惊人,眉宇微翘,道:“你认识本王?”
他想看看她的模样,可她脸上都是血,还隔着层素纱,有些可怖,还有些滑稽,就是看不清本来面目。
萧煜一手扯缰绳,一手抱着音晚,分不出第三只手,便只有作罢,笑道:“你挺有意思的,要不你自己把脸擦干净,让本王看看你长什么样,若是看着还顺眼,本王就把你娶了。”
音晚刚要表露身份,听他这样说,倏地红了脸。
女儿家的羞赧未持续多久,便自岔路斜出来一个人,拦住萧煜去路,道:“殿下,宫城那边有异……”
萧煜脸色大变,将音晚放在路边,含笑对她说:“找地方躲起来吧,别再让坏人把你掳走了。”语罢,便扬起蟒鞭,一路驰骋而去。
他的身后,有成千上万的兵马,戴赤翎头盔,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明艳且炽热,是天降神军,给这灰暗的人间炼狱带来希望。
不出月余,叛乱便被平息,普天下人尽皆知,淮王殿下率军大战叛将,三战三胜,力挽狂澜,救社稷于危局。
后来,父亲告诉音晚,萧煜所率兵马都是当年昭德太子的旧部,当年太子罹难,株连了一部分,跑了一部分。后来先帝明白过来,临终时为昭德太子正名,追封了谥号,同时解除了在逃的太子旧部的罪名。
虽然这些年谢家从未停止对他们的追杀,但从明面上,他们已不是戴罪之臣。
父亲还说,那些人忠于旧主,不会做亏本买卖,必然和萧煜已经谈妥了条件,而且就冲他能无声无息地从西苑逃出来,双方至少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勾连上了。
萧煜本来就不是池中物,趁势再起是早晚的事。
无论是那个天赋异禀、风姿卓绝的锦衣少年,还是犹如天降、救世扶危的神勇将军,萧煜的身上从来都拢着一团光芒,明耀闪亮,一旦出世,便是人间翘楚,无人能与其匹敌。
大约就是因为音晚见过最好的他,才总是不甘心,亦或是,她喜欢少年时的他,又爱上了十年后的他。
音晚从回忆中走出来,觉得凄凉又荒谬,轻摇了摇头,叹道:“我姓谢啊,姓谢就是罪,我究竟在做什么梦呢?又要贱到什么地步?”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大约是青狄在给她拿更换的衣衫。
音晚靠在池壁上,闭上眼,任热水漫浸身体,怅然道:“青狄,我有时候也觉得很没有意思,我是什么人啊,凭什么我爱他,他就该是我的。他早就不是从前的含章哥哥了,他也不可能是我的。再纠缠下去,难道非要死在他手里才罢休吗。我就该离开这里,既不做淮王妃,也不做谢家小姐,找一个亲人像亲人,夫妻像夫妻的地方,安度余生,对自己好一点,不应该吗?”
依旧没有回应,音晚察觉到氛围不对劲,回过头去,青狄早不见了踪影,只有萧煜站在池边,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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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晚只与他对视了一眼,立马游到水池里侧,抱住身体,颤颤地说:“我……我没有故意在你……在殿下面前提从前的事,我不知道殿下来了,我……我……不知者无罪!对,不知者无罪!”
萧煜静静看了她一阵,一言不发,脱掉寝衣,也走进浴池里。
他的动作并不轻,击起浴水飞溅,有几滴还溅到了音晚的鼻尖上。她像是怕极了,颤颤地偏过头去躲避,像只被掀了巢的小雀,仓惶惊惧,又无处可去。
萧煜靠在池壁上,沉默着细细打量她。
清皎中带着冶艳,极为洽意的融合在一起。周围腾腾热汽散开,缭绕在周身,氤氲着如画面容,美得如梦如幻。
他记不清她小时候的模样了,在十年血仇恩怨之下,一个小姑娘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不值得占据他的分毫记忆。
同样的道理,就算她说得是真的,她念过他,想着他,又能如何?抵不过他同谢家不死不休的仇。
萧煜摒弃那些无用的念想,道:“别抖了,本王不打你。”
音晚缩在浴池一角,有些戒备又胆怯地看向萧煜。
萧煜不理她,沉入水中,让温热驱散身与心的疲惫,方才冒出头来,抹了把脸,惬意地仰靠在池壁上,懒懒道:“你得给本王生个孩子。”
音晚正在为自己想着出路,该如何才能不受折磨,全身而退,忽听他这样说,一下愣住了,眸中满是茫然。
萧煜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睡了你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也不知你们谢家是怎么养的女儿,这般无用。”
若是从前的萧煜,文雅端方,断不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可他在西苑里囚了十年,近墨者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教养良好、温善和煦的皇子,别说粗鄙的话,粗鄙的事都不知做了多少回。
音晚早该习惯,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低下头,嘀咕了一句。
萧煜道:“有话大声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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