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3)
“这本就是个阴谋。谢家伙同宦官在父皇面前谏言,说太子想要谋反,父皇受他们蒙蔽,派骊山守军去缴东宫玺绶,捉拿四哥。四哥才知上当,放弃抵抗,由他们把他押送至松柏台。”
萧煜顿了顿,看向韦浸月:“这些你都知道吧。”
韦浸月默默点头。
他接着说:“当年四哥分朕兵马,留朕在外接应。朕听闻此事,捉拿了那替谢家传假消息的内侍,本想杀进松柏台,劫出四哥,同他一起上骊山向父皇解释清楚,却不想这个时候传来消息,四哥认罪了。”
“他认下了所有罪责,说朕只是受他蒙蔽,毫不知情,他才是罪魁祸首。不到两个时辰,骊山便送下鸩酒,他就这么死了。”
萧煜捂住额头,看向遥遥天际:“朕一直想不通,四哥为什么会突然认罪。后来朕查了当时松柏台的记录,辗转找到了当时驻守松柏台的旧人,所有证据显示,当时就在四哥认罪前,曾有人去看过他。”
“四哥的认罪书里说得最多的便是朕,他说朕年幼被他蒙蔽,说朕是无辜的,竭力在保全朕。”
“朕想,这个去看他的人,一定是朕身边的人,用了某种方法蒙骗了四哥,令他觉得朕正处于危险之中,说服了他认罪。”
“而朕思来想去,当时谢润远在铄阳,孟元郎这个叛徒就跟着朕的身边,都没有可能。”
“所以,这个人是你吗,浸月?”
音晚彻底惊呆了,她早觉出萧煜在启祥殿看韦浸月的眼神很奇怪,对她的态度也奇怪,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当年的松柏台必然是守卫森严的,倘若真是韦浸月,必然不是她一人所为,一定有人为她打通门禁。
当时善阳帝和谢家众人都在骊山上,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谢太后。
韦浸月像是吓傻了,愣怔半天,才想起否认,她跪爬到萧煜脚边,抓住他的裾底,猛烈摇头,泣道:“陛下明鉴,浸月绝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浸月可以以韦氏家族立誓,若有半句谎言,韦氏门楣倾覆,断子绝孙。”
这誓言太重,她脸上的表请太过伤慨,让萧煜产生了犹疑。
他刚才其实是在诈韦浸月,没有什么松柏台记录,也没有什么旧人,过了十年,当他再回去查时,所有痕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根本无从查起。
他所说的,是他基于当年情形的推断。
推断就是推断,哪怕再合情理,也完全有另外一种可能。
即便他杀了这个女人,也不能使真相大白,倒不如留着,看看她和母后之间有什么鬼祟。
韦浸月想不到,萧煜短暂的沉默其实是在心中论度她的生死,她惶惑不安地觑看着他,听他道:“你回去吧。”
韦浸月忙起身鞠礼,用帕子捂着嘴,一边哭,一边跑走了。
她走了,音晚也该走了,谁知刚迈出去几步,便听身后传来萧煜沉凉的声音:“你就是在外面看个戏,戏完了也得出来喝个采吧,怎么着,想白嫖啊?”
助卿脱囚笼……
音晚慢腾腾地走过来。
她觉得今晚这事着实别扭。她方才在偏殿突然想到, 对于韦浸月和谢太后之间的渊源,自己想到了,凭萧煜的城府, 应当也想到了。所谓月下幽会可能是另一番景象, 故而想来听听。
谁知耽搁到如今, 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
萧煜低眸看她,眸中倒映着粼粼星光,清隽容颜缓而浮现一丝笑意:“晚晚,你觉得这戏好看吗?”
好看, 精彩绝伦, 高潮迭起。
她腹诽着, 面上却沉静若水,什么都没说。
萧煜接着道:“你摒退宫人,独自追过来, 可是不放心我?”
音晚仰头看他。
“你是不是也怕我心里会有别的女人,就像我怕你三心二意那般?”
夜色沉沉, 月光如洗, 晕染在天边, 映照在肩头,显得宁谧而幽静。
平心而论,萧煜着实生了张好皮囊。剑眉凤目,颌线优美,若不知他的秉性,单看这副面庞, 其实他长得跟谢太后很像,肤若凝脂,阴柔秀气, 好像天生就该被奉在云端,被护在锦绣堆里娇养着,一辈子无忧无难。
音晚移挪开目光,淡淡道:“您想得太多了,我只是一时好奇。”
萧煜抓住音晚的手腕,把她拖进了石亭。
亭中四面开阔,有嘉树渠水环绕,夜风拂来,氤氲着融融湿气,夹杂着草木清香。
萧煜捏住她的下颌,迫她抬头直视自己。
“晚晚,我从小便生活在深宫里,见惯了嫔妃争宠,勾心斗角。那时我就想,若我长大了,我便只娶一个女子,一心一意好好待她,以真心换取真心,护她一世安稳幸福。”
“在苦难中蹉跎了十年,少年时的那点念想早就忘干净了,可今夜看着满殿娇娥,不知怎么的,又突然想起来了。”
“我当时就在想,若我当真如了母后的愿,在她们中间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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