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3)
萧煜掠了她一眼,道:“你不用怕,不管谢家再作什么大祸,我都不会株连你的父兄。”
音晚这才能舒口气。
萧煜道:“我已下旨册封兰亭为鄄城侯,他便安心做一个闲散外戚,不要再涉入政事了。”
音晚对这安排很满意,侍奉这样一个狠戾多疑的帝王,并不是什么福气。
音晚心怀忐忑而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就想走。萧煜如何能依,把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语:“我这些日子努力得很,你摸一摸,我不光脸嫩,身上也嫩得很……”
合欢帐内翻腾了大半日,直到音晚捂着肚子说疼,萧煜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目光狐疑地流连于她的腹部,问:“真疼假疼?宣太医来看看吧。”
音晚从前就经常被萧煜折腾得肚子疼,没当回事,坐在铜镜前边飞快梳妆挽髻,边道:“不用了,因为这种事宣太医,还不得叫人笑死。”
说话间,萧煜又从身后凑了过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搂住她,看着镜中的她,痴迷且温柔:“晚晚,你真美。”
音晚把钗簪回去,冲他敷衍地笑了笑。
萧煜附在她耳边又道:“我该和你一起回昭阳殿的,可今晚要见个重要的人,只能委屈你自己回去,明晚,等明晚我一定去陪你。”
音晚心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父兄讨一个保证,讨到了,满意而归,刚出了殿门,就见穆罕尔王站在外面。
原来萧煜要见的人就是他么?
音晚对政务没什么兴趣,也无意去犯萧煜那“女子干政”的忌讳,见他给自己行礼,只说了句“平身”。
内侍去抬她的步辇,她暂且等着。
萧煜大约在内更衣,也没有立即召见穆罕尔王,他也等在殿外。
夜色苍茫,檐下挂了几盏犀角宫灯,昏弱幽沉的光芒落下,让音晚发现,穆罕尔王的身后竟还跟了一个人。
他穿着皂锦圆领襕衫,肩背皆宽,身形魁梧,因在灯影暗处,看不清容貌,却无端有种英武霸气,单单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就让人知道他绝非池中物。
相比之下,原本还算出众的穆罕尔王就太不够瞧了。他似乎身上就有这种气质,会将身边男儿衬成凡夫俗子。
他好像察觉到了音晚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她。
因为光线瞑蒙,容颜都是模糊的,唯有一双鹰目亮熠如星,隐约涌动着风澜。
音晚心中微动,有种异样的感觉流淌而过,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微妙又古怪的。
内侍恰在这时抬来了步辇,紫引扶着她上去坐好。
将要起驾时,那人开口说话了。
极低沉浑厚的嗓音:“天黑路不好走,娘娘多加小心。”
我怀孕了……
音晚坐在步辇上, 低眸看向他。
他也仰了头在看音晚,目光直愣愣的,直到他身边的穆罕尔王用胳膊肘轻拐了他一下, 他才恍然回神, 把目光收了回去, 躬身弯背,低垂眉眼,和身边宫人一样。
未几,宣室殿中便传出内侍尖细亢亮的嗓音:“传。”
他便跟着穆罕尔王一同走进殿中。
回昭阳殿的途中音晚一直在想这个人。
若换做旁的男人, 用那种毫无收敛、情绪外露的目光来看她, 她必然会感到不悦的, 当初韦春则便是因为行为不够节制、太过孟浪而惹了她厌恶。
但不知为什么,今夜在宣室殿前见到的那个人却让人无法与“孟浪”二字联系在一起。这个人有着厚重沉稳、严凛正直的气质,雍容中透着坚毅, 不管看向哪里都有种从容坦荡的气魄,让人觉得只可仰视不可亵渎。
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一面之缘, 竟会有这种好感, 甚至于音晚还觉得他似曾相识。
可是搜寻记忆,却没有这么个人。
她抵着额头想了一路,直到回到昭阳殿都没有想出个分明。
时至初冬,天冷起来,紫引领着宫女们将昭阳殿的紫文縠帐换成了厚重挡风的联珠纹绣帷。
刚换好没多时,崔氏女便来了。
她用上回取走的桂花做好了兰膏, 用黄花梨嵌珊瑚小方盒盛着送来,正巧遇上音晚在梳妆,忙自告奋勇替换下侍妆的宫女。
崔氏女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柔荑, 灵巧细致,音晚的头发在她掌间盘拢剥捻,不一会儿便梳成云髻。
音晚看着铜镜中的两人,微微一笑:“这些日子总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出宫了,想去启祥殿请你来,又怕惹了母后厌烦。”
崔氏女颊边梨涡浅凹,恰带着甜美中的忧愁:“太后心情不佳,且启祥殿总有外臣出入,臣女怕撞见外男,不好总抛头露面。”
音晚便不再说什么,轻轻叹息。
紫引站在身后,两人不过是当着她的面儿做戏,于铜镜中交汇的目光里却各自藏着闪动笑意。
自打韦浸月失踪后,谢太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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