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3)
进了腊月,年尾将至,各州郡呈送来贡品,萧煜从里面挑了一副同心玉环拿来给音晚。
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两枚玉环,玉质莹润柔腻,最重要的是两枚玉环相扣,表面光滑细凝,浑然天成,没有缺口。
萧煜道:“这是从一块玉石上抠出来的,本就是一体。”
他把玉环拎起来,玉石相击,轻鸣悦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晚晚,我觉得玉环相扣,寓意很好,所以就带来给你,你喜欢吗?”
音晚原本正在对着棋谱摆棋子,半点搭理萧煜的意思都没有,听他这样说,没忍住笑出了声,像听见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萧煜叫她闹得发懵,半天才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音晚止了笑,掩去目中的嘲讽之意,抬手将玉环拿过来,随意扔进箱箧里。
萧煜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又提起笑,道:“我给我们的孩子取好了名字。”他从袖中拿出一张撒花纸笺,上面以遒劲楷书写了个“珩”字。
音晚歪头扫了一眼,念道:“君子如珩,美人如佩。”
萧煜道:“对,萧珩,怎么样,好听吗?”
音晚点了点头,问:“那若是女孩怎么办?”
萧煜抚着她的手背,温声说:“我这几日就再想女孩的名字……还有小字,也得各想一个。”
音晚把手抽回来,继续摆弄珍珑棋局,含笑道:“好,那你一定要好好想。”
好好想吧,反正将来这孩子叫什么,都不会叫你起的名。
宫女进来换了壶热茶,萧煜抿了口茶汤,忖度良久,才冲音晚道:“这几日未央宫可能会出些乱子,但你放心,哪怕动静再大也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打到后宫,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害怕,乖乖地在寝殿里待着。”
音晚摆棋子的手一僵。
她每天都数着日子,已经腊月了,距离谢家谋反的腊月初九已经没几天了。舅舅当初与她约定好,会在腊月初九之前命人给她送一样东西,可是东西迟迟未送到,她又不敢贸然联络舅舅,父亲更是已经离京,早就指望不上。看上去好像除了苦等,并没有第二条路。
音晚心中烦闷,生怕精心拟定好的逃跑大计会沦为泡影,兀自哀愁了一会儿,又怕被萧煜看出端倪,装出一副忧虑模样,道:“是谢家?”
她若不问,才是反常。
萧煜说是,眉眼间浮掠着冰寒:“他们既要寻死,那便成全他们。”
音晚不再说什么,脸上尽是冷漠,低下头继续摆弄棋盘。
一直等到腊月初八,音晚才收到了约定的东西。
今天是法宝节,御膳房送来七宝五味粥,用甜白釉篦划花瓷碗盛着,还冒着热气。
为首的宫女很是伶俐,将粥端到音晚面前,道:“膳房听闻娘娘孕中喜甜,特意做了甜粥,娘娘慢用,别烫着。”
音晚看都没看她一眼,用瓷勺搅动粥,淡淡道:“膳房费心了。”
待人走后,音晚让紫引她们也退下,从碗底摸到一个油纸小包,用蜡封在碗底,费了好大劲才拿下来。
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夜间对着萧煜时也难得有好脸色。
若无意外,这将是她在未央宫的最后一晚。
陛下,娘娘不见了!
寝殿檐角下换了新的宫灯, 以竹篾为骨,犀角为饰,织得疏疏的薄绢上绘着缠枝牡丹鱼藻纹, 明晃晃的宫灯一耀, 几尾红鱼游曳在烂漫艳丽的牡丹花间, 热闹又喜庆。
音晚很喜欢这种款式的宫灯,命人取了一个下来抱在怀里把玩。
萧煜伏在案上批奏折,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玩得高兴, 脸上也挂着笑, 目光柔眷, 满是宠溺。
亥时至,紫引把滚烫的安胎药端上来了。
萧煜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起身接过来, 坐到音晚身边。他舀起一勺熬得沉酽的药汁,耐心吹凉, 才喂给音晚。
汤药浓醇苦涩, 音晚喝得眉头紧皱, 萧煜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桃脯塞到她嘴里。
桃脯上滚了一层糖霜,将果肉原本微酸的滋味调和得恰到好处,酸酸甜甜,在舌间蔓延开来,瞬间便盖过了药的苦味, 令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音晚吃完一颗,犹觉不够, 抻头朝向萧煜:“我还想要。”
她素来内敛沉静,鲜少会有这般放纵贪吃的模样,萧煜不禁一笑,从几底摸出一只翠兰釉瓷小罐,揭开罐盖,又摸出来一颗桃脯。
音晚吃过,看上去心情颇好,竟冲他扬眉笑了笑。
侧畔烛光幽烁,在她腮边推开一抹淡红的晕影,点缀着浅凹的笑靥,温甜柔软。
萧煜看得心动,倾身想亲她。
她没躲,也没迎合,只安静坐在那里,由他将细碎的吻落在眼皮、颊边,最后停在了唇上。
辗转厮磨,情渐转浓,萧煜的手不由得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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