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3)
从侧面印证他做贼心虚了,他确实跟音晚的失踪有关。
信息繁杂,萧煜却极有耐心,比对着宫门记录挨个官员翻查三代。他白天料理政事,晚上比对记录,固执地亲历亲为,似是谁也信不过。大量精力耗下去,终于有了些眉目。
顺贞门有一条记录,是耶勒和穆罕尔王出未央宫,自然记录上没有耶勒的大名,他是乔装秘密面圣,对外都是假称穆罕尔王亲随。
但古怪就在,值守禁军中没有一人承认当日曾搜查过穆罕尔王的车驾,他们左右推搡,吞吞吐吐,终于招认当日禁军统领沈兴恰好路过,亲自查的。
事情进展甚是吊诡,却让萧煜有了个新思路。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摸到关窍,会不会是本来方向就错了?会不会岔子并不是出自身边,而是这远方来客。
萧煜仰靠在榻上,把玩着十二骨墨渝折扇细细思忖,蓦地,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合起折扇,狠敲了下卧榻。
琥珀掠眼扇坠正打在卧榻架上,响声清脆,萧煜目敛寒光,脑中生出一个猜测。
若谢润当真是把音晚托付给了别人,那这个“别人”必不会是等闲人,既得可靠,又得有一定实力能护住音晚,是女人的可能性极低,且当日根本就没有女眷出入过宫闱,可以说不可能是女人。
若不是女人,那事情就复杂了。
谢润这个人自持受圣贤教化,谨守礼法伦理,他将男女之防看得极重,绝不可能将音晚托付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能让他放心托付的,必然是和音晚有血缘关系的亲族。
亲族,异族,那苏惠妃不就是来自异族吗?
萧煜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摸到事情真相了,为求稳妥,他暗中派校事府入突厥替他打探,此去路途遥遥,途中又遇大雪封道,足足两个月才归。
校尉王伽前来回禀:“耶勒可汗生母出自瀛山族,那族中有个极其严苛的族规,女子五十岁前都得以纱覆面,不能让外人看见她们的容貌。后来瀛山族被灭,其母带着小女儿流落草原,被兀哈良可汗收留。”
萧煜脑中一片清明。以纱覆面,苏惠妃,这就全对上了。可他又不禁犹疑,似乎一切来得太过容易了。
果然,王伽接着道:“后来,这小女儿嫁去了别的部落,因夫婿不是可敦所喜爱,母女两闹得很僵,几乎断绝了往来,倒是耶勒可汗对这位异父姐姐很是照顾,时常去看望。臣等去见过这位妇人了,她面容平庸,育有五个孩子,一直生活在草原,从未离开过。”
萧煜面露失望,喃喃自语:“从未离开过……”
王伽道:“瀛山族女子以美貌著称,当年瀛山族灭,许多落难女子被突厥贵族收入帐中,不止耶勒可汗一家。”
萧煜听出些端倪,忙追问:“你想说什么?”
王伽道:“臣觉得,比起耶勒可汗,另一个人更可疑——穆罕尔王。臣无意中打探到,穆罕尔王在瑜金城的别苑中于数月前住进了一个女子,身怀六甲,美貌绝伦。”
萧煜布满沮丧的双眸立刻透出光亮。
“穆罕尔王的父亲同他一样好色,生前美妾如云,其中便有瀛山族女子。”
萧煜本将信将疑,直到暗卫抓住了沈兴。
沈兴是禁军统领,对那一套搜捕之法他驾轻就熟,自然知道如何躲避,正是因为此,耽搁了整整两个月才抓住他。
重刑之下,他招认,他当日是同穆罕尔王串通将皇后偷运出宫,至于此事耶勒知不知情,他并不清楚,两人兴许是同谋,也兴许是穆罕尔王瞒着他做的。
萧煜为查清真相即将见到音晚而喜悦万分,却难抑心中疑窦,他总觉得事情透着蹊跷,哪里不对劲,可那遥遥草原比不得长安,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若要详查,需得再花费时间力气,却又不知要蹉跎到何时了。
他斟酌再三,决定亲自去一趟瑜金城,他要亲眼看看,那个别苑中怀孕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晚晚。
你要关她一辈子吗?
音晚在已经在瑜金城住了三个月。
晨起梳妆, 黛染油檀,泽浸香兰。
妆台侧面轩窗半开,窗外有树藤攀爬, 修竹林立, 花木掩映着亭槛台榭。
沿南墙砌筑花台, 勾连着太湖假山,纵横沟壑间有溪水潺湲淌过,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细微湿意,颇有水乡弥漫的意境。
妆台外置一架黄揭木薄绢屏风, 雕琢着雀梅、喜桃纹络, 纤薄透雕, 甚是雅致。
音晚梳妆妥当,拂帐而出,想去给苏夫人请安。
夜袭营帐之后, 耶勒把苏夫人也接到瑜金城中与音晚同住,原本苏夫人不耐烦待在这靡靡庭院里消耗寸光, 她一门心思回草原继续吃斋念佛。
穆罕尔王却是个妙人, 早就在别苑里准备了佛堂禅室, 供奉鎏金弥勒佛,香案木鱼鼎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从长安清泉寺请来的佛经二十卷,据说是镇寺之宝。
是不是镇寺之宝很值得怀疑,但这一套功夫下来,确实将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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