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冷淡傲慢(2 / 6)
易才被先皇看重,继承大统后勤勉图志也算是好皇帝。
朝中大臣怕他,七弟尊敬他,后妃有求与他,可他内心总是寂寞,高处不胜寒,天下之大并无一人可以说话,后妃虽多却无一人怜惜他。
当初他见小玉儿不卑不亢举止从容才有所注意,可也仅仅是注意而已,并不敢就此生出过多的奢望。这回烫伤,小玉儿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象平常女人一般对他疼惜怜爱为他落泪,他一直想要的平常人才有的温情突然就在面前,一时竟不敢相信,方寸大乱。
班羿心中温软如水漾起,一寸一寸蔓延将他包围,掉在这无边无际的温软中,沉迷下去,不敢动也不敢想,惟恐这是一场梦。许久,才伸出手抚摩在小玉儿的身上,踏踏实实的感觉教他欣喜若狂,一直心中有一个黑洞,惴惴不安,现在终于填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幼年所受的歧视使班羿封闭了自己,即位之后,就连原本亲近的班微也遵循君臣礼法,与他疏远再不似从前无话不说。身为帝王,他并不缺少女人,那些女人各有所求,对他或敬或畏,极力的讨好,可是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懂得他,怜惜他。他不是不寂寞,高处不胜寒,也曾奢望过有一个人不仅仅将他视为帝王,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来对待,相依为命走完漫长的一生。
可是,等了这么多年,那微薄的希冀渐渐被日复一日的帝王生涯抹杀,春梦了无痕。晨钟暮鼓,每一天都有轨可循,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被人敬畏,习惯做一个高高在上,被万人仰视的帝王。
纵使有因力不从心失魂丧气的时候,或是因政绩卓然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再苦苦追寻可倾诉可分享之人,就这样,将内心深深地掩藏起来,时刻提醒自己,他是皇帝,孤家寡人的皇帝。他几乎丧失了普通人最起码的情感本能,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
此刻,内心突然而至的感情悸动使他觉得陌生,惶恐不已,隐约觉着欢喜着,又有些悲凉。他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鼻中闻见小玉儿发间散发淡淡的清香,直沁心脾,欲伸手去摸,又不敢动,只怕任何一种举动都是多余,只得愣愣地看着她。
小玉儿犹在悲伤,脑中混乱一片,半跪在地上,呆呆地捧着班羿的手靠在他膝前。
两个人一坐一跪傻傻发愣,屋外日光西晒斜照在窗户上,树影被射进来明暗班驳微微颤动,光与影不可觉察地移动着。
几上一盆矮茉莉开着淡白纤弱花朵,淡香清冽,与炉鼎内袅袅升起香烟混合一处,幽幽扑散开来,半空中细小尘埃在氤氲里升起落下,时光缓缓流逝,仿佛一生都在这一刻停驻。
宫人们不敢打扰,远远在殿中角落处屏声静气站着,乔安水月拿药进来看见堂内情形具是一楞,犹豫片刻乔安壮起胆子叫了一声:“皇上。”
小玉儿如梦中惊醒,回过神不免赫颜,微微别过脸用帕子轻沾泪痕,又怕被人看出她哭过,便半遮着脸起身退后几步。班羿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割舍不断一般,见她羞得两颊通红,心里不知为何竟生起丝丝甜意。
乔安是明眼人,如何瞧不出来其中暧昧?心里偷笑却不敢露于形色,拿着药上前恭身问:“皇上,药取来了,太医在外面等着,是不是现在叫他进来?”
班羿这才将视线收回,掩饰着握拳按在嘴上轻咳一声,道:“一点子小伤,不必教太医看了。”
乔安有心去上药,又担心皇帝这会子未必就肯叫他服侍,心思一转便看小玉儿的动静。
小玉儿脸上红潮未褪,正为方才在诸多奴才们跟前失态懊悔不迭,见乔安拿眼直往她身上瞟,一时间倒不好再扭捏推脱,大大方方接过药亲自给班羿上了,又用丝帛仔细包好叫宫女过来收拾打翻的茶具。
是夜,班羿就歇在涣月阁,躺在寝室床上将小玉儿搂在胸前久久不说话,只睁着眼睛看帐顶上绣的百子图默想心事。小玉儿隐隐有些疑惑他与往日不同,但她素来讷于言,班羿不开口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静了一会便用手挽了自己一缕头发在他肩膀上轻扫。
班羿被她头发挠的心痒,蓦地翻身展臂将她压在身下,道:“你这妖精,专会摆弄我。”
这是班羿初次称“我”,小玉儿不禁诧异,回道:“皇上,臣妾如何敢。”刚出口几个字便被他用手捂住。
班羿突觉小玉儿说“臣妾”二字十分刺耳,伸手捂住她的嘴,道:“我记得你名字是叫子悦,可对?”
小玉儿茫然一怔,半天才想起姜大人的女儿是叫子悦的,时间长了无人叫自己竟忘了。可这名字与自己的确毫无关系,此刻听到尤其别扭,便道:“子悦在家爹娘都叫小名小玉儿,这本来的名字倒无人叫,竟生疏的很。”
班羿将“小玉儿”三个字在嘴里念叨几遍,展眉笑道:“这名既素雅又别致,竟有我见犹怜的意味,就叫这个罢。”
小玉儿凝神望向他,暗暗揣摩他的心思。平素里班羿喜怒不形与色,小玉儿实在摸不透他,此刻他却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眉目之间顾盼生动,竟有几分孩子气。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摩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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