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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节(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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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下面的人被吓了一跳,不由议论纷纷。

赵构当政,认为宋朝之所以被金军攻破,新党改革造成的混乱是很大原因。他推崇元祐党人,理政用元祐法,提拔人才也喜欢偏元祐旧党的。王宵猎虽然没有正面支持新党,但看不起元祐党人。特别是元祐党人的精神领袖司马光,多次被当作反面典型来讲。

赵构对王宵猎的印象恶劣,是以两人对新党旧党的不同态度开始的。

王宵猎道:“道是什么?很多人觉得自己懂,说起来滔滔不绝,有一大套理论。但怎么用道指导我们的实际工作,就没有几个人能说明白了。坦白讲,一直到现在,这样的人我一个也没有见过。所以讲起当官,我总是从道讲起。”

“道是什么?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我们是当官的人,所理解的道当然与老子不同。但原则上,不应该有太大的差别。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两句话,必须格外留意。后世讲《道德经》的人,经常要讲道是什么,从天地玄黄到世间百态,无所不包。好像老子讲不清楚,他就能讲清楚了。怎么可能呢?人在这个世界上,要学习知识,要先从说我不知道开始。”

“我记得第一次入学,跟蒙学先生学了一天,学会了三个字:一、二、三。下了学,很开心到父亲面前,说我学会一二三了。父亲让我写给他看。我便在地上划了几道杠,说这就是一、二、三字。父亲笑了笑道,那四怎么写?我想了想,便在地上划了四道杠,说是四。父亲笑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后来我才知道,四不是那么写的。当然,现在知道,四也可以那么写,只是不常用。我们学习很多知识,都是这样。学了一二三,就觉得自己也会写四了,甚至觉得能写五六七八九。小孩子难免是这个样子,明明学一点知识,就觉得什么都会了。过了小学,做大人了,就不能这样。”

很多学问,经常是这样。一开始学的时候,觉得自己学了很多,这学问什么都懂了。等到学得深了,才觉得这学问很难,怎么也学不会。

有一个西方的寓言故事,被人经常引用。说是一个大学问家,画了一个圆。说初学时,认识的是一个点,觉得什么都懂。等到学得多了,就成了一个圆,接触的未知更多。

这个故事被王宵猎记住,不是因为这个道理多么的深刻,而是很多人错。很多人讲的时候,会说初学的时候知识少,但未知的也少。等到学的知识多了,未知的也多了。怎么可能呢?学的知识多了,未知的当然少了,还会变多?明明是开始学的时候,未知的虽然多,但是接触的少。后边未知少了,但接触的多了。学了还会未知的更多,那学的是什么?

这样简单一个故事,王宵猎不知道听多少人讲错。讲的时候,讲的人还特别自豪,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如果听的人中有人也知道这个故事,两人还会会心一笑。

笑你个头啊。这个故事讲的道理简单之极,只能是讲给孩子听的,大人会烦才是正常的。然而世界跟王宵猎理解的差异很大。不但是有大人讲,还有很多人讲错。

有的时候,王宵猎会怀疑自己不正常。为什么自己认为浅显至极的事情,为什么有人讲,为什么听的人还兴高彩烈。后来终于明白,大部分人对自己讲的东西,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而听的人也不在乎对与错,只是听着而已。

道是什么?

看着众人,王宵猎加重了语气,道:“学习知识,做事情,先要学会对自己不知道的明确说自己不知道。不要不知道假装知道,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工作中,也要观察,对那些明明不知道,还喜欢高谈阔论的人,敬而远之。我们的衙门,讲这样一种精神。说得简单些,就是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四个字,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就难了。做官的人,可以自己试一试,对于遇到的具体事情,用实事求是来要求,一切就大不相同了。”

“你们的工作,与行政官员不同,做到实事求是容易些。以后你们做的事情,就是在地方收集百姓讲什么,想什么,对社会怎么看。不要认为这很简单,实际上很难。百姓讲的,甚至口口相传的,很可能不是他们心里想的。甚至很多时候,心里想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天命渺不可测,要从百姓的口中把天命找出来,是项困难的工作。但是有一点,把百姓普遍厌烦、反对的事情改掉,赞成的事情发扬,总不会犯大错。这是基本的。后面怎么把天命找出来,就要看你们的实际工作了。”

怎么从人民中把天命找出来,其实王宵猎也没有想好。只是王宵猎认为可以做到,一时做不到只要坚持,终有一天能够做到。

人活在世界上,不只是一个一个单独的人,还隶属于各种集体,有多重身份。谁是人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要从社会中选一部分人作为人民,也不要把集体作为人民,也不要按比例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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