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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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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撩一撩水。水温稍烫,正合适。她低声说:“小姐,好了”

荣淑惠神色疲惫地走过来,顺着姁妤的力道,缓缓地踏入水中。

熏草制成的汤丸,被热水化开。芬芳荡漾,气味混着潮湿慢悠悠地钻入鼻腔。

很香。

姁妤在荣淑慧背后吸了吸鼻子。

她拿起皂荚,仔细地服侍荣淑慧沐浴。

手腕,胳膊,肩膀。

胸。

红痕,印迹。

这是……

姁妤脑子里响起方才在佛寺阁楼里,她听到的叫声。

绵软,细长,一声连着一声,像是嵌着丝,黏着线。

唰地,红晕一路从脖颈窜上脸颊,耳垂仿佛要渗血一般。

偷欢的是荣淑慧,姁妤也跟着像是做贼。她心虚地抬眼,瞄一眼荣淑慧。

荣淑慧正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靠坐着。

姁妤垂下眼帘。脸没有那么烧了。

她想把印记擦掉。

手指一个用力。

荣淑慧嘤咛一声。

“嗯……”

叫声。

更清晰的叫声,没有木板隔阻的叫声。

姁妤的脸又烧起来,她慌乱地将胸口这一片胡乱地擦一擦,转去擦别处。

戌正。

夜色降临,月明星稀。

耳畔虫鸣阵阵。

花香隐隐地飘过来,混着晚春夜晚的寒气。

凉茶浇灭了心窝的燎火,冷风刮过,姁妤打了一个哆嗦。她拢一拢褶衣,加快脚步地走着。

从瑶台桥跨过曲水榭,在水连天廊上径直往南走,穿过绣香亭,再走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地方。

姁妤轻轻叩响文翰阁的正门。

吱啦。

门开了。

是一个眼生的年轻男子来开门。

姁妤借着月光,快速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

相貌俊朗,身姿高大。只不过颇为瘦削,面容也偏向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清贫。

姁妤将目光收回来。

松云居是萧亭尘招待有些私交的友人的地方,比外院亲近,又隔着女眷。赏赏花作作诗喝喝酒,附庸风雅而已。

提起萧亭尘,姁妤便是满腹怨气。既是因为荣淑慧是被迫嫁给萧亭尘,也是因为萧亭尘此人是当仁不让的酒囊饭袋。

萧亭尘的狐朋狗友跟萧亭尘一样,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走鸡斗狗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只是因为他是皇后的表外甥,文武皆不成依旧有了从五品上的爵位。奢靡成风,极讲究富贵排场。银子流水一样地往外花,与荣淑惠结亲后,有了荣家供奉,更是挥霍无度。

能出现在松云居的男人,约莫是萧亭尘众多门客中的一位。不知姓名,无足轻重。认得几个字,读过几年书。靠着给山长赵客打下手,勉强度日。

萧亭尘充门面养门客的钱,一大部分是从荣家薅来的,姁妤瞧不上靠着讨老婆撑排场的萧亭尘,连带着看给她开门的年轻男子都不顺眼。

思及此,姁妤斜睨了年轻男子一眼,傲气地转过头,扭着腰走进内堂。

年轻男子沉默地跟在她后面。

嗒,嗒,嗒。

脚步声。

布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姁妤讨厌萧亭尘的人,故意不好好走路。走得路线弯弯曲曲,步履忽快忽慢。

身后的人一直保持固定距离地跟着她。

内堂静谧,姁妤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长胡子老头老学究赵客给她念经。

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长胡子老头来了。

他一来,就是老一套,又开始从《礼记》讲起。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姁妤甚是不耐烦:“老头,怎么又讲这个?”

赵客一把年纪,赔着笑脸,不敢把话说重:“姁妤姑娘,戒骄戒躁……”

姁妤是骑都尉夫人荣淑慧的贴身陪嫁,从小一起长大。听闻骑都尉夫人出阁前,大小事宜是由姁妤这个副小姐打理的。向内掌管家院,向外查收铺子。

此女子,是难得的美人。蛾眉螓首,艳丽夺目。即使跟大夫人这样的雍容华贵端庄高雅的贵妇站一起,也能占几分颜色。

只是性子忒泼辣。惹了她便骂人,急了更是下手打,吃不得一点亏。不仅如此,嘴巴也尤为刻薄,手段甚是雷霆。

轩庭园里的人,赵客不清楚女眷,但是男人们,从账房管家到小厮马夫乃至于骑都尉大人的门客,都要赔着笑脸缓着语气跟姁妤说话。

艳丽是十足的艳丽,能力是一顶一的强,厉害也是一顶一的厉害。

也就是因为太过厉害,所以小姑娘成天张牙舞爪,做事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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