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6 / 6)
—不只是你的声音或宝贝的、诺拉卡利根的,而且还有我妈的、我姐姐的、我弟弟的,还有我中学时代好友的,我在医生诊所见了十分钟的人的,以及只有上帝才知道的多少人的声音。我想,大半会是那种令人恐怖的不明物体的声音。
露丝,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因为,我在湖边别墅经历了磨难后的两个月里,记起了我花了很多年时间压制不去想的许多事情。我想,那些回忆的最重要部分是在我的手做第一次和第二次手术之间浮现出来的。那时我几乎始终在“进行药物治疗”(这是医院的技术术语,指的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回忆是这样的:在日食和我弟弟威尔的生日聚会之间的大约两年间——就是他在玩槌球时用手指捅我私处的那个生日。也许威尔的行为成了某种偶然的粗暴疗法。我想这是可能的。难道人们不是这样说吗?我们的祖先在吃了森林大火留下来的东西后,才发明了烹饪?尽管说那天我侥幸得到了某种治疗,我认为那不是威尔的行为,而是当我收回手臂,一拳击中威尔的嘴巴时得到的在这一点上,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平台上的那天过后,我度过的两年时间里,一种低音合唱队和自我分占着我的头脑。十几个声音对我说的每个字,做的每件事做出判断。
一些声音友好,有助于我。可是,大部分是那些人的声音,他们恐惧、迷惑,认为杰西是个无用的小废物,应该承受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件坏事,每得到一件好事就应加倍付出代价。有两年的时间,我都能听到那些声音,露丝,当他们问嘴,我就忘了他们。他们不是渐渐停下来,而是突然停住了。
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呢?我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不在乎。我想,如果这个变化使情况恶化我也许会在乎的。可是没有——它使情况大为改观。日食和生日聚会之间的两年里,我处于一种神游状态。我的意识头脑分裂成争吵不休的碎片。我的真正顿悟是:如果我让可爱、友好的布兰顿米尔哈伦自主行事,到头来我会走回原地——通过人格分裂大道走向疯人院小路。这一次,我没有掴小弟耳光那样令人震惊的粗鲁疗法了。这一次我得自己来治,就像我必须自己挣脱杰罗德那该死的手铐一样。
布兰顿在看着我,想判定他的话所产生的影响。他一定是判断不了,因为他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以稍稍不同的方式说的:“你得记住,不管情况看上去怎样,你可能是错的。我想,你得听从这一事实,无论用什么方法,确切地说,你决不会知道的。”
“不,我不听。”
他扬起了眉毛。
“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我确切查明事情真相。你要帮帮我,布兰顿。”
他又开始挂上了那种不太愉快的笑容,那种笑我打赌他甚至不知道是属于他的本领之一,那种笑表达的意思是:你容不了她们,又杀不得她们。
哦,我该怎么做呢?
“带我去见于伯特。”我说。
“噢,不。”他说“这种事我绝对不会——也不能做的,杰西。”
我不给你讲随后一小时的绕圈子谈话了。将那谈话归结为知识深奥的陈述吧。
“你疯了,杰西。”
“别再试图干涉我的生活了,布兰顿。”我想用报社这一武器在他面前挥舞——我几乎确信这是一件可以让他屈服的事,可是最终我不需要那样做。我不得不做的就是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写那件事使我觉得自己令人难以置信的庸俗。可是换一种方式看,我把它认做是另一种症状,表明在这种特别的方形舞中,小伙子和姑娘之间出了什么不对头的事情。你看,直到我哭了起来,他才完全相信了我是当真的。
让这长话变得稍短一些吧。他拿起电话,很快打了四五个电话,然后带回来这个消息:第二天于伯特将在康伯兰县的区法庭因一些次要的指控受到传讯——主要的指控是偷窃。他说,如果我是当真的,如果我戴上有面纱的帽子,他将带我去。我立刻同意了。尽管布兰领的神情表明他相信自己在犯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但他还是信守了诺言。
杰西又停了下来。当她再次开始打字时,她打得非常缓慢。她透过屏幕看到了昨天的情景。头天夜里积起的六英寸白雪预示着雪还会下。她在前面的道上看到了蓝色的闪光物,感觉到布兰顿的比默车放慢了车速。
我们到达听证会时迟到了,因为在路上有部翻了的铰接式卡车——那是条市区旁道。布兰顿没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他是希望,我们到达那儿时太晚了,于伯特已经被带回他位于县监狱最安全的四室了。可是法庭门口的卫士说听证会仍在进行,尽管就要结束了。布兰顿为我打开门时,贴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杰西,放下面罩,别打开。”我放下了面罩,布兰顿用一只手搂着我的腰,领我进去了。法庭”
杰西停了下来,她向窗外看去,看到了逐渐变暗的下午时光。她的灰色眼睛大睁着,茫然若失。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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