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6 / 10)
掉了,哼哼,最后成了山西第一老抠”
玉菡笑起来,致庸却没笑,反而恭敬道:“谢岳父大人教诲,事情虽然艰难,有一件事爹却可以放心,汇通天下一定能在致庸这一代人手中实现,不然我是不会死的!”陆大可看着这个犟小子,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喜爱,但又不愿说破,哼哼道:“小子,知道我这次为何动用这么多关系出手帮你吗?一来是却不过我闺女的面子,二来气不过成青崖那老东西飞扬跋扈,可你也别狂,不要到了哪天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锅是铁打的呢。好了,你们小两口说点体己话吧,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便自顾自上路了。玉菡含情脉脉地望着致庸,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致庸深深望她:“怎么,还有事情?”“啊,没有了。是这个,我想给你!”玉菡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件东西,给致庸戴上,眼圈一红:“二爷,这是玉菡的护身符,从小到大,我一直戴着,是它保佑了玉菡。今天我让你戴上它,让它保佑二爷,不管行千里万里,用多少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大事,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致庸大为动容,刚要说话,玉菡又递过那卷大清皇舆一览图:“想着你要下江南,我就把它也给你带来了!”致庸大喜:“太好了,我正想着它呢。有了它,我今年下江南,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了!”玉菡不再多说什么,头一低,噙着眼泪,转身上车离去了。
望着两辆远去的车子,致庸有些惆怅起来。李德龄上前劝道:“东家,回去吧,太太已经走远了。”致庸仍旧望着远方沉声道:“我不单是在望太太,我也在望我岳父陆老先生,人人都说我岳父为人很硌,一句话打发一个主顾,可今天我觉得,他这次给我的教训,抵得上我经商以来所有的收获!”李德龄沉思着点点头,致庸继续道:“汇通天下是件大事,虽没有孙先生讲的那么艰难,可也不会像我原先想的那样容易。我们要做成这样一件大事,要有坚强的心力,准备应付更多的艰难”
回去的路上,致庸和李德龄并排坐着,说些生意上的闲话。致庸突然手一指问道:“哎,李爷,这些人干吗的?”李德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气派的官邸外,萎萎缩缩站着几个身穿旧官服的男人。李德龄回答道:“他们呀,都是些在京候补的官儿。这里是吏部堂官乌鲁的府邸,他们只怕都是来给乌鲁送银子的,想托乌鲁捐个快班,早点补个实缺。”致庸大为惊奇:“一个小小的吏部堂官,竟有那么多人巴结?”李德龄闻言笑了:“东家,您可别小看一个吏部堂官。您看这些来补缺的人,其中不乏二品顶戴、三品顶戴呢。吏部堂官虽小,却掌管着这些朝廷大员的升迁,过不了他这一关,凭你官再大,就是有银子也递不上去。就这他们敢不来巴结?”
致庸忍不住生气道:“什么叫做贿赂公行,这就是贿赂公行!在天子脚下,这些肮脏的事也敢公开地干?”李德龄见他这般生气,倒有点惊讶,当下点点头,不再多说。没料到致庸越琢磨越生气:“吏部堂官这么干,吏部尚书之类其他官员就不知道?朝廷里的台谏干什么去了?还有皇帝身边的大臣,难道什么也不管?”
李德龄压低嗓子道:“二爷,您可真是读书人的脾气,大清国一直都是这样啊。要说这些人也是被逼的,他们有的原来就是官,不过是家中父母过世,暂时丁忧,离开了朝廷,再回来就不容易捞上实缺了,花点银子不过是想尽快回去当官。要说呢,其中也有正人君子,可就是他们,也得走这一条道!”
致庸一愣:“怎么,这些人里头还有正人君子?”李德龄又笑了:“东家爱读史书,自然知道若遇开明盛世,自然龙是龙,鱼是鱼,泾渭分明,可若是你的命不好,遇上了眼下这个世道,你就是条龙,也只能和小杂鱼混在一个浑水坑里,要不你就回家,别再做官!”致庸不做声了,半晌闷闷道:“快回去,看了这些真让人气闷!”李德龄见他这般模样,笑道:“东家,天不早了,这里有一家酒馆狗肉不错,今儿我请东家喝两杯,解一解东家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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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居酒馆店堂不大,可里面的狗肉倒是大大有名。致庸和李德龄对饮,三杯酒下肚,情绪才慢慢好起来。两人正唠着嗑,突见一个气宇不凡、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慢慢走了进来。那小二立刻迎上去:“张大人,小的给张大人请安。”那被称为张大人的男子手一摆:“罢了,什么张大人,现在是张闲人,张匹夫!”致庸回头看看他,接着对李德龄低声道:“这位有点意思!”李德龄凑上前压低嗓子道:“东家不知道吧,这就是张之洞,以前可是三品大员呢。”
店主亲自迎上来:“张大人今儿是在哪生气了?小二,还不赶快给张大人看座!”那小二赶紧抹桌凳:“张大人,请这儿坐。小的这就给您沏茶去。”张之洞打着哈哈道:“慢着,你也不要那么殷勤,等我吃了你的酒,拿不出银子给你,你就不会那么殷勤了!”小二看着店主。店主一怔,笑道:“张大人说哪里话,您是三品大员,虽说丁忧还乡三年,回京候补要在吏部等一阵子,可您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缺我们小店这一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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