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1 / 2)
心绪疯狂的翻涌,被掩藏在平静的表皮下,张良的目色冷寂,软绵绵的日光又把他拉回现实。昨夜他在隔壁的木屋站了许久,看到的景象,叫人冷了心肠。
他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连着两次,她说放弃就放弃了。
难道在她眼里,感情就是这么容易舍弃的东西吗?往日里的那些海誓山盟,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撇开,弃如敝履。
相知相许那么多年,张良有时候会揣摩她的心思,可揣摩到最后张良便有些不明白,她明明对旁人百般宽容,为何一遇到自己的事,就百般决绝?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
一道凌厉的气息迸射,黄公陡然回了神,然而这股气息又瞬间消失。
面前的张良神色淡然的看着茶炉,轻声道:“水已煮沸。”
黄公连忙把茶叶拿出来,用抹布拿着壶柄将水倒出来,霎时间茶香四溢。
黄公先喝了一口,然后咂咂嘴:“和泉水煮出来的茶,也没什么不一样嘛,子房觉得如何?”
“有股寒香。”张良简约道,仪态良好的品着茶,英月见到不禁对怀瑾小声笑道:“张先生喝茶的样子真好看。”
“他是颍川的贵族,自小教养不凡,自然是好仪态。”怀瑾微微笑道,张良自带一股贵气,良好的教养已经深入骨髓,无论坐卧行立,他永远看上去又从容又淡定。
内院忽然传来一声啼哭,怀瑾把手中的物什交到英月手里,忙不迭的往里面跑过去。
半晌,她抱着刚睡醒的莺儿出来,黄公顿时笑眯了眼:“小莺儿午睡起来了,叫阿爷抱抱。”
他把茶水放远,把莺儿接了过去。
相处了一阵时日,莺儿也习惯了黄公的味道,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玩着花白的胡须,然后满脸惊奇的又笑又叫的。
“你小心莺儿把你的胡须全拔光了!”怀瑾开玩笑道。
“小莺儿还没长大,拔不了阿爷的胡须!”黄公老顽童似的点点莺儿的小手。
莺儿嘻嘻笑着,张开嘴:“爷——爷——”
一屋子人都惊奇起来,英月笑起来,和宋天昊笑道:“莺儿说话了!说话了呢!”
宋天昊只是憨厚的抓了抓头发,任由师妹激动的捏着自己的胳膊。
怀瑾又惊又喜,连忙逗孩子:“叫阿母!阿母!”
“啊——啊么——啊么!”莺儿又张开嘴,虽发音不清楚,但却叫怀瑾喜得在她脸上猛的亲了几下。
抚育孩儿的乐趣,真是一天更胜一天。见大人们个个都是笑脸,莺儿突然兴奋的拍着手,吧唧吧唧的说起婴语。
她两只腿儿一蹬,怀瑾就把她放在了席子上,莺儿现在能走个两三步了,她就慢慢锻炼孩子的行走能力。堂屋里铺的是竹席,即便摔倒,也不会磕到哪里的。
莺儿摇摇晃晃的站了一会儿,竟然往张良那边走了过去,只是走不稳眼见着就要屁股着地了。
张良伸出一只手,将孩子扶住,莺儿就扒拉着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腿上。
怀瑾顿时心情复杂,她忙过去要把孩子抱过来,张良却主动把莺儿抱了起来。
对着孩子,他满目的冷淡都散去,带着些许温柔他凝视着这个小女婴,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这两个人皮肤颜色都白的似玉,只不过莺儿脸上多了些粉红,怀瑾的心怦怦直跳。她有些坐不住了,立即把莺儿抱了过来,然后呼唤阿燕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时移世变等闲皆变
一会儿,阿燕端着一碗鸡汤煲的米粥出来,怀瑾把孩子抱到一边背对着张良和黄公。
如果张良知道这是他的女儿,他会怎么想?亦或是说,他会怎么做?怀瑾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过快的心率。
“让阿爷来喂吧。”黄公看得有趣,主动把碗拿了过去,莺儿满嘴汤湖,眼睛直勾勾的跟着那个碗,爬到了黄公面前。
怀瑾忍不住笑骂一声,有奶就是娘!
天色将晚,外面起了风,黄公和张良谈起了儒学,长篇大论直把英月和宋天昊全听懵了。
“要说最喜欢的,莫过于《孟子·梁惠王下》第五。”黄公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
张良不紧不慢的问道:“君子之言,可兴邦可丧邦,黄公可是欣赏孟轲的善言?”
不等黄公作答,张良便又道:“不过子房估摸着,黄公应当是欣赏那齐宣王吧。”
“子房何以见得?”黄公兴致盎然,坐直了身子。
张良浅浅笑道:“《梁惠王下第五》,是孟轲见齐宣王。此篇中虽彰显了孟轲的善言,并不足以让黄公用上最字。想着您素日的言行,必定是欣赏那齐宣王,觉得他是个少见的坦荡君王。”
黄公大笑:“宣王算不上明君,不过相较其他君王,他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寡人有疾寡人好货!哈哈哈哈哈!真是少见这么直白坦率的君主,有趣有趣!还是子房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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