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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零九 倾高拱(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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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等好消息。这风声吹了出去以后,人人都道李彦直是保定了赵文华,那些有心拥李的人便都坚定了决心!这些是后话了。

却说回内堂里,风启问李彦直准备如何对付高拱,李彦直道:“你刚才说的有理,这事胡宗宪是做得太急切了,赵文华那头也谄媚得太过明显,高拱这样处置,也不算错,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计议既定,李彦直就命张管家回去办事,“顺便请叔大与冯保进来。”

张管家出了门,见到张居正打量了他一眼,叫了声“张大学士,冯公公,公爷有请。”就走了。

张居正不认得他,见他行止奇特,不免心中奇怪:“这人既知我是大学士,却并无半分讨好颜色,若说是个正直的人,看他言行举止又不像,若说是个大人物,既认得我,我又怎么会不认得他?”

冯保见他有疑惑,在旁小声说了一句:“那是陆夫人从陆府带到李府的管家。”

张居正这才恍然,心想:“这人可得记好了。”

进了门,见李彦直已蓄了短须,气度比之去日本之前更见沉着,李彦直看见张居正,就问:“肃卿呢?怎么不来迎我?”

张居正竟不隐瞒,就把高拱的原话说了,李彦直一笑,说:“肃卿与我,毕竟有隔,看来那些消息,也未必都是空穴来风。”

“消息?”

李彦直笑道: “叔大,我离开京师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图谋不轨,意图倾倒我?还有,听说太上皇和皇帝那边,也不大耐寂寞啊。”

张居正心中一凛,口中已应道:“自古大军出征,京畿之地有三人成虎之议,事在寻常,也不值得多加探究。”

这几句话说得四平八稳,虽是劝解,却半点也未将自己牵扯进去,他口中如此应答,心中却闪过高拱的那几句话来:“第一步,必有小人对他说,京中大臣在他远征日本期间图谋不轨!建议他设立如锦衣卫、东厂之类的私密衙门,监视群臣,以防倾覆。第二步,即有人言朱家种种狐疑迹象,要他斩草除根……”

李彦直却已笑道:“究竟是三人成虎,还是东窗密谋,却也难说。但我在天津等了这么久,肃卿竟然不来见我,终究还是叔大你来了,嘿,这亲疏之别,毕竟是不爽毫厘!”

张居正不敢就接口,李彦直又问:“徐师身子骨还康健么?”张居正说:“徐阁老身体还算康健,只是近来有些唠叨,常在阁中说些思乡念旧的话,像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李彦直哈哈大笑:“徐师毕竟是徐师!”

张居正又问李彦直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师,李彦直说:“不急。”

这才将目光移到冯保身上,冯保早就跪下磕头,自称奴才,李彦直笑道:“我要有你这样的人在跟前奔走,可就好了。之前也收了几个小厮,却都是武重于文,不像你,不仅聪明伶俐,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得你在身边,许多事情可就省心了。”

冯保此来是传圣旨慰问,但这时圣旨早被他抛到了一边。李彦直这几句话如道家常,却把冯保说得两眼垂泪,哽咽道:“奴才也日日盼着能在公爷跟前伺候,可惜奴才至今没这个福分。”

李彦直笑道:“若是有心,不怕没那一日的。”

冯保破涕转喜,跪在地上连呼“主子”——他们这几句对话以及冯保表情的变化,张居正都牢牢记紧,细细琢磨内中所蕴含的讯息。

李彦直又说:“皇上如今还好吧?听说他最近静极思动,可有此事?”

冯保忙道:“主子,皇上那边,其实您不用太过牵挂,陛下只是中人之资,性子疏懒,贪玩好色,城府不深,虽偶尔心动,但也无法付诸实际。倒是高阁老那边,主子要多小心。”

李彦直一奇:“高阁老?”

“是啊,”冯保道:“之前胡宗宪大人上书给主子请赏,赵文华尚书倡议封王,那次朝会的事,主子不知听说了没。”

李彦直点头道:“我大体听说过,怎么了?”

冯保道:“奴才不知向主子禀告此事之人,是否仔仔细细,将朝廷议论,无一字一句遗漏、无一字一句失真。若是没有,那其中几句最要紧的话,不知是否提到了。”

李彦直笑道:“那几句最要紧的,你却说来听听的。”

冯保道:“高阁老在朝堂上说的话,别的也罢了,但有一句,却叫奴才心寒!”

李彦直问:“究竟是什么话?”

冯保叹了一口气,道:“这句话真是叫人无法开口!唉,高阁老他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说:‘镇海公封王,是乱国先兆,非天下之福!’”

李彦直眉头一皱:“他真这么说?”

其实高拱说的是“异姓封王,乃乱国先兆,非天下之福!”但两句话的区别微妙到无以复加!说“异姓封王”,还可以说是就事论事,李彦直素来能容直言,高拱自忖未必就会有祸。但冯保将之小小改动为“镇海公封王是乱国先兆、非天下之福”,就高拱的本意来说,在那个语境下指的确实也是李彦直,但如此表述,就算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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