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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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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几分暖意。这个看起来油滑之极的家伙,此时却是坚定的站在了自已这边,闻安臣明白,他在用这样的行为表达对自已的支持。

不光他一个,还有宇文。

宇文上前一步,低声道:“闻官人,此时发脾气无济于事,还是得先查明奚云的死因。”

闻安臣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已方才有些失态了。他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心中激动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

他盯着众人,沉声道:“昨晚上看守奚云的是哪两个?出来!”

他背后毕竟有董鸣长在支持,也无人敢得罪他,他这么一说,便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闻安臣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正是昨晚负责看守奚云的两人之一。

“怎么只有一个?那个呢?”闻安臣之拧着眉头道。

这个名为耿四文的书吏看了闻安臣一眼,有些畏惧道:“他今日一大早就家里有事儿,说回家一趟。”

“回家一趟?他家有人来叫他?谁来的?你见了么?什么时候走的?”

闻安臣一连串的问题扔了出来。

那耿四文被砸得晕头转向,他似乎本来就是那等沉默寡言的性子,这会儿一紧张,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没瞧见,大约卯正三刻的时候,邹斯文他跟我说他家里有事儿,便直接走了。”

卯正三刻,也就是后世的早晨六点四十五左右。

邹斯文,正是走的那书吏的名字,他俩人一个叫耿四文,一个叫邹斯文,倒也是有趣得紧。他们俩性格也有点儿相似,耿四文就够沉默寡言的了,邹斯文比他还沉默寡言,一天到晚不怎么说话,而且神色阴沉沉的,见了谁都没个笑模样儿,也不怎么跟人来往。

刑房里头戏称这二位为‘二文’。

“也就是说,你没瞧见他的家人,只是他这么说了一句,是么?”闻安臣问道。

“是。”耿四文道。

闻安臣沉沉点头,没再说这个话题,道:“你把奚云死这件事的前后过程说说,说的越详细越好。”

“是。”

耿四文应了一声,想了想,道:“我本来还在睡着觉,卯正三刻的时候,邹斯文把我叫醒了,然后跟我说他家里有事儿要先走。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走了。我也睡不着了,就出来走了走。这才想起来饿了,便出去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得给奚云弄点儿回来,结果我进了屋,瞧见他还在睡着,旁边摆了个碗,里头有些吃食。我便以为他吃过了,是邹斯文给他端来的,就没在意。”

“结果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怎么一动不动啊?便过去看看,结果这才发现,他竟然已经死了!”

耿四文道:“我便喊人,大伙儿就都围过来了。”

闻安臣听完,眉头紧锁着,他看了看旁边,一个粗瓷碗就放在地上,里头还有半碗白粥。他又看了看奚云的嘴角,发现他嘴角和衣服上还有些白粥的滴痕。

耿四文道:“方才我掰开他嘴看了,嘴里还有粥。”

“就是这碗?”闻安臣指着那碗向耿四文问道。

耿四文赶紧点头。

“这是公厨的吧?”闻安臣问道。

这次是王大答话了:“正是,看这碗就知道是咱们公厨,这白粥我早晨还喝了一碗呢!”

顺天府衙门有自已的公厨,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单位食堂。

王大忽然道:“闻官人,会不会是有人在粥里下毒?”

又死一个?

此言一出,众书吏哗然,昨夜他们留在这儿的不少,今日一早几乎全都喝了公厨的白粥,若是粥里有毒,那大伙儿不都得倒霉?

闻安臣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他蹲下身子,把奚云的衣服撩了起来,看了看他的肚子,而后又看了看他的嘴唇和指甲。

看完之后,闻安臣冷笑一声:“腹肚青胀,而唇、指甲不青。奚云是空腹服毒,嘴里的粥,是死了之后被人灌进去的!这故布疑阵的手段,还真是有够拙劣的。”

“什么?”

闻安臣此言一出,众书吏心中都是一惊。这奚云竟然是先中毒而死,死后嘴里才被灌进了白粥。而根据耿四文所说,他今天早晨醒来,卯正三刻的时候,就瞧见奚云躺在地上,旁边碗里有白粥。也就是说,最迟在卯时三刻之前,奚云就已经被灌了白粥,而中毒的时间,更在他被灌白粥之前。那时候得多早呀,只怕也就刚卯正时分吧!

而奚云被关押在刑房所在的这个院落中,旁人等闲是难以进来的,有两个人看着他,门又是紧关着的,那么,谁能给他下毒呢?

答案呼之欲出了。

只能有一个人,便是邹斯文。

大伙心中都是一惊,但同时也都有个疑问升了起来:邹斯文可是咱们刑房的自已人,他是刑房的书吏啊,为何要毒杀奚云?现下刑房上下,可是在同心协力的破获这起案子,而杀了奚云,几乎就是断了这案子最重要的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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