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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给胡六儿说合算了。这样一想,就热情地说,也不容易,进吧,进屋先暖和暖和。这母女俩就跟他进了门。

叶叶妈听说是要饭的,就拉个脸不乐意,老奎把她拉过去,悄悄叨咕了几句,脸上才有了笑容,便为她母女俩上了热茶,又端过一盘馍。那女人就说,好人,我们母女俩是不会忘记你们一家的。老奎就说,没啥,没啥,谁没有个难处?吃吧,一路上也辛苦了。母女俩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老奎一边抽烟,一边端详着那母女,女人不算老,四十左右的样子,人还算长得端庄。那女子,细皮嫩肉,明眸皓齿,谁见了都不会认为是哑巴,但她的确又是个哑巴。在寒暄中,老奎才知道,女人死了老头,又逢灾年,就带了哑女来讨饭。老奎一听女人是个寡妇,越发高兴,就想着把女人说给新疆三爷,把丫头说给胡六儿,这样就可以解决村里一老一少两个光棍的问题,真是太好了。想着,就出了门,向饲养院走去。

新疆三爷就在饲养院里,他和胡六儿正在草房里为牲口铡草,铡的是干麦草。新疆三爷在入草,胡六儿倒撅着个尻子在铡,新疆三爷一入,胡六儿就一铡,那声音咔嚓——咔嚓的听起来很有节奏。干麦草灰大,也呛人,细密的草灰在草房中弥漫了,就从草房中冒出来,冒到了外面,在雪光的映衬下,像烟雾。老奎就是循了这烟雾找到了他俩,他俩要是不动,就活脱脱是两个兵马俑。

老奎咳了一声说:“老三爷,好事来了!”

新疆三爷就从灰雾中直起身,一手顶着后腰,站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老奎,就说:“是支书呀,有啥好事?”

老奎说:“今天来了两个要饭的,是母女俩,我看人好哩。”

新疆三爷就咧嘴笑着说:“我还以为天上下粮食了,来了两个要饭的,有啥稀奇?”

老奎说:“你这老倒灶,送货上门来了,还不是好事?”

新疆三爷这才恍然大悟,大嘴一咧,笑得有点合不拢。

胡六儿一听,也乐了,就问:“支书,人咋个相,总不是瘸子拐子吧?”

老奎说:“你这个瞎松,我能把瘸子拐子引给你们?那女人也就是四十左右岁的样子,慈眉善目的,很端庄,见了生人,还知道害羞,耐看哩。那个丫头,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看去灵性得很,大眼睛,水灵灵的,眼睛会说话,可就是人不会说话。”

胡六儿一下失望地说:“原来是个哑巴……”

老奎说:“她不嫌你就算不错了,你还嫌人家?要是不哑巴,能按上你胡六儿?你想闻她的屁都闻不上。”

老奎说完,把新疆三爷和胡六儿都逗乐了,两个人就嘿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新疆三爷说:“她们人在哪里呢?”

老奎说:“看把你这老倒灶急的,过会儿我给你们领过来。”接着便如此这般地给他们两人安顿了一番,两人听完,就高兴地说:“好,就按支书说的办。”

老奎走后,胡六儿说:“这老贼真是办法多。”

新疆三爷说:“是哩,他打瞌睡的时候都比别人醒着精。”

下午快收工的时候,老奎就把那母女俩领到了饲养院,见新疆三爷胡六儿都变了模样,胡六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新疆三爷修了胡子,穿上那套半新不旧的条绒咔叽装。老奎就狡黠地一笑说:“新疆三爷,这母女俩是个过路的客,今晚要借咱的草房住一宿,你给好好安顿一下,这冷天寒地的,别让她们冻坏了。”

新疆三爷说:“支书,你放心,不会让她俩冻着的。”

老奎又掉转话头对那母女说:“这两个,一个是新疆三爷,一个是胡六儿,心眼都好,为人诚实着哩,你们只管放心。”说着就背着个手走了。

老奎一走,新疆三爷就忍不住盯着女人看。果然如老奎说的一般,端庄顺眼,还知害羞,心里一阵热乎。

胡六儿当然要看哑女,可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直了。这哪是哑女?分明是个仙女。水汪汪的两个大眼,一闪一闪的,像会说话。眼睛都会说话,嘴还不会说话?胡六儿就忍不住问:“你们是啥时候来的?”

哑女目光有点慌乱,就投向了她妈,女人说:“我们来一会了。”

这时,新疆三爷也回过神来了,就按老奎吩咐的那般去说:“你们怕还没有吃饭吧?”

女人说:“刚在支书家吃过馍了,不饿。”

新疆三爷说:“听口音,你们好像是定西一带的?”

女人说:“是哩,我们是定西通渭来的。”

新疆三爷说:“定西离这里好远呀。”

女人说:“是哩。咱也是没有办法呀,要是生活能过得去,谁还做这丢人现眼的事?”

新疆三爷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这算什么丢人现眼?人活一辈子,谁能保证没有个坎坎坷坷?再说了,生活不到这一步,谁愿意向人低三下四?”

女人说:“是哩,是哩,一说话,就能听出来,老哥哥真是个大好人。”

新疆三爷就说:“出门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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