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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 第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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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怪笑和突突突的枪声。

卫来问:“有战事?”

“刚打了一小仗,赶跑了一小队反政府武装。庆祝呢,我换岗了,下来喝酒。这帮人玩起来很疯,枪子随便放。”

卫来觉得说不出来的厌恶,从没像现在这样厌恶战争。

战争是全身上下都流淌毒汁的花,还以为和平年代,这花即便没绝种也该担心受怕地收敛,现在才知道,像个死缠烂打的幽灵,永远在试图沐着血雨腥风绽放。

“什么事?找我什么事?”

可可树喝醉了,说话也有点大舌头。

“我记得,你老家在乌达。那里……离卡隆近吗?”

可可树嘿嘿笑起来。

“近,邻国,隔着一条很大很大的河。我记得那时候,有一阵子,河水忽然变红了,很多人去河边看,还有人在河里捞起过漂下来的尸体。”

“后来听说,有一群难民想通过河道逃过来,但是没有船……胡卡人追上他们,就在河边……砍呀……砍……”

他打了个酒嗝。

卫来心里堵的难受。

“那当时,你应该听说过很多事,有没有关于保护区,或者自愿留下来的志愿者的?”

可可树说:“哈,保护区。”

感觉他就差在那头发酒疯跳舞了。

“这些西方人,以为自己长了一张跟黑人不一样的脸,圈出了保护区,人人都要给面子——在其它地方可能是这样,但是这里……”

“卫,黑奴贸易,400年,被运到全世界做奴隶,你觉得他们从骨子里,会对白人亲善吗?”

“而且卡隆当时的事,超出了全世界的预计——联合国后来说,四月之殇是二十世纪最黑暗的篇章,最黑暗哦……啊,最黑暗的是天空,星星在一闪一闪……”

卫来不得不打断他:“说保护区的事。”

可可树嘟嘟嚷嚷:“保护区嘛……有支撑下来的,也有被冲破的。其实你保护的那个叫……哦,岑小姐,还挺厉害,我就听说有法国牧师被杀的,躲在教堂里的难民都被杀了……”

卫来低声说:“如果岑今在那里遭遇过不好的事,你觉得会是什么?”

“谁知道,女人嘛,哈,她那么漂亮……”

卫来垂下的手攥紧,晒干的茶叶在他掌心碾成了细末。

蓦地打断可可树,说:“别说了,过去的事了。”

可可树被他喝的一头雾水:“什么……你跟我说什么?咦,卫,你怎么会打电话来?我们聊了吗?刚是我在跟你聊吗?”

卫来说:“如果一个人不开心,总是纠结过去的事情,怎么帮她忘掉?”

可可树说:“加倍对她好咯,逗她开心咯,她现在开心,当然就忘记过去的事了——像我,现在有钱、有老婆、有房子,我就不大记得我没内裤穿的时候了……哈,卫,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第一条内裤,是从一个老头身上……”

卫来砰的挂掉了电话。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回房的时候,看到那个海盗,盘着腿坐在晾衣绳下,不紧不慢地嚼茶叶。

走到床边,岑今已经睡着了。

以前他没有注意过,现在才发现,她睡着的时候是侧睡,身子蜷缩在一起,最没安全感的睡姿。

卫来俯下身子,轻轻搂住她,她的呼吸轻缓,长睫的睫尖柔柔触在他唇上。

他觉得,她整个人,像是罩在一个铁壳子里,硬邦邦的没有温度,那些被她的社评骂的跳脚的人这么看她,沙特人这么看她,麋鹿也这么看她。

但只有在这个铁壳子边守的够久的人才知道,这里头住了一个小姑娘,偶尔的,会偷偷出来透气,挺可爱,也让人心疼。

卫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岑今,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

——

岑今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的时候,日头偏斜着晃进屋里,四周荒村一样安静,她一时间茫然,几乎忘记了身在哪里。

窗口有人影晃动,抬头看,是卫来在收衣服,腰身挺拔,肩背宽厚——手心忽然发热,昨晚的手感好像还没褪去。

再抬头时,卫来正看着她,说:“你醒啦。”

他收好衣服,大步进来。

岑今下床,说:“这么安静呢。”

卫来笑,他拉过她,轻轻搡向门口:“你自己看,你的四个保镖,铁塔一样站四个方向,这村子一上午,就几乎没人敢出来晃,吵架都不吵了。”

还有那个警察,本来一大早就该回城了,但他冒着扣工资的危险,硬是不走,追着卫来问:“这些人真不抢东西?一会就走?什么时候走?”

卫来回答,等岑小姐醒了再说。

海盗都来了啊。

她那被快艇爆炸炸的四分五裂的、关于“此行是为谈判”的意识终于粘合复位。

要么说女人的思维就是怪呢,她第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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