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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 第3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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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元良哥哥是来拿我的?”她歪头,有几分俏皮,“南衙的牢房我已经住过了,下一回是住哪里,大理寺?”

赵淳这才晓得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早有筹谋的,她借大火逃出囹圄,此情此景之下让他同她遇见,不是教他两难,而是因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她离去。隋远是故意让他来这里,不惜将自己暴露出来,只为了她能逃出困境。

他艰涩地道,“你要去哪里,陇右?”

她似乎瘦了,本就那么纤细的一个人,现在却伶仃的很,也不晓得她是从哪里寻来的明光铠,一点都不合身,空落落的,像是往大钟里面罩了个柴棍,赵淳眉头拧得很紧,看她轻轻地点了头,心里无限苦涩,又问,“陇右那么远,你一个人去?”

她道,“不然统领陪我去?”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样的时候,你便不能对我和顺一回?”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晓得是这样的,王爷他做这样的事情,已经等同于谋逆了,若是我晓得,……”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顿了下来,其实在最初他未必不晓得襄王的真正用心,只不过视而不见罢了。梅蕊最开始失踪的时候,他也疑过襄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他以为自己追随那样久的人不是权欲蔽眼的不择手段之辈,也只不过是他以为。

他守在这朱雀门便是抱了这样的希望,觉得可以见到她,为的便是放她离去,山高海阔,哪里都比这宫城好,困住了她,让这支梅花也开得不再傲然了。

下定这个决心不太难,却又十分难,赵淳收回了吴钩,一把送入刀鞘,最后问了句:“身上的盘缠够么?”

她点点头,眼底有坚毅的神色,看得他心口一窒,咬了咬牙,他最终退开一步,垂下眼来,把不舍都遮了去,“走吧。”

听她低低地道了一声多谢,细碎的脚步声踩在宫砖上,越发轻快起来,赵淳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身铠甲,火光在她身后,烧红了半座皇城的天。

她更像是在奔赴战场。

轻舟过

一场火席卷了半个南衙,襄王气得脸色发青,正巧了隋远走来,恭恭敬敬地对他作揖,“王爷。”隋远显然也是劳心了一晚上,神情憔悴,襄王见他这样,倒不忍苛责,只问,“如何?”

隋远摇头,“只寻见了尸骨,烧得面目全非。想来是她晚间讨了一盏烛台,说怕黑,王爷临走前交代过了,人要看好了,但若是有不过分的要求也一应满足,她既然要了,狱卒想着一盏烛台也没什么,也就给了去,谁晓得烛台翻了后竟惹场大火,她……”

说到后面便凝噎了片刻,瞧他满目通红,是极痛心的模样,将襄王心头的疑虑打消了一些,但还是抬手,“本王亲自去瞧瞧。”

隋远不曾阻拦,任襄王往牢中行去,一路上竟是烟味,空气里都漫着灰,亲卫递上了一张帕子让襄王掩住口鼻,但养尊处优惯了,他还是难免皱眉,“是哪一间?”

“前边儿第四间。”隋远给他引路,瞧着精神萎靡,是痛失血亲的形容,别无二家。近了那一间牢房,果然瞧见了一具焦黑的尸首,直挺挺地躺在那儿,错一眼还以为是一截木炭。血肉被烧焦的气味浓重起来,比先前的烟灰更难闻了,襄王眉头拧得紧,“就是这个?”

隋远悲伤地点了点头,“王爷明鉴。”

这还怎么明鉴,估计五脏六腑都被烤熟了,襄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果然是面目全非,黑糊糊的一团,鼻子眼睛都分不出了,谁知道是不是她!她与陆稹打本性里都一样,狡兔三窟,就算见着了尸骨也要提防是不是诈死,更别说是一具焦炭。

襄王实则是很恼怒的,但他按捺着不发作,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这桩,她就算是逃出生天又如何,长安去往陇右的路上艰难险阻,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丢了小命,就算是她福大命大到了陇右,见到了陆稹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稹死,而他,早便登上那金龙座了。

陆稹的病是他做的手脚,本想着干脆利落点,给陆稹扣上一顶通敌的帽子,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来个先斩后奏,却被隋远劝住了,隋远道此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不至于教旁人生疑。他思量了一下,也是,同个法子不能用两次,小皇帝也不是当年的忠武帝,他若是信了陆稹通敌那才有鬼,皇位还未拿到手,襄王也暂时不愿与小皇帝撕破脸面,毕竟他这个侄子是明旨诏告天下的皇帝,他届时落了个谋逆的罪名在头上,不好听也不好看。

他还是很重名声的,就照着隋远的主意办了,说来隋远这个人,自打到他身边做事后,就立了不少功劳,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值得委以重任。襄王已经想好了,等到他大业一成,便给隋远封个官来做,以示隆恩。

什么都想好了,襄王这会儿气也顺了不少,再瞧一眼那女尸,嫌恶地皱了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折损成这样也是可怜,卷出去好生埋了,免得有怨气。”这场大火波及太广,还有得他要操持的事情,这会儿就真把自己当一国之主了,难免有些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再往旁瞧了眼,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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