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3 / 3)
生在一个半死不活的伤患面前。
一切纷纭情绪压在她已危如累卵的心头,迟来一步的悸动与自我鞭笞的痛苦挤作染湿棉被的无色墨汁,伤感又滑稽地记下这份无人能懂的心事。
萧放刀在困惑与无奈中接受了许垂露的眼泪。
次日清晨,许垂露发现自己竟维持着趴伏枕臂的姿势睡了整整一夜,睁眼只觉眼眶酸胀得厉害,呼吸也不甚匀畅。
她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可能睡得着,于是向萧放刀投去一个怀疑的眼神。
对方看着那双红肿似桃的眼睛,淡淡道:我看你哭得差不离了,便点了你的睡穴。
许垂露愕然无语,就算如此,萧放刀至少应该稍微调整一下她的位置比如把人抱上床什么的,居然就这么放任自己睡了一整晚,也不怕她活活憋死么?!
萧放刀显然没懂她的无声控诉,继续道:昨夜之事,我不会告诉旁人。
许垂露简直觉得昨晚的一切完全是一场幻觉,僵硬答道:那我还是真是要谢谢宗主了?
不必言谢。
她慢慢站起,打算去洗漱一番冷静冷静,关节处却传来几声咯吱响动,那诡异睡姿果然让她肩颈腰腹无一处不酸痛。她心中哀怨,本想抱怨几句,但扭头便见萧放刀浑身是伤仍无异色,顿时没了卖惨的心思。她去院中打了水提去膳房,却感其间暖意未消,似乎刚刚才生过火。
她走近一看,铫子里果然已温了一壶水。
看来萧放刀比她醒得早了不少。
许垂露以热水敷面,眼周干涩之意终于消去一些,但在院子里被苍梧瞧见时,还是引对方大吃一惊。
你、你没事吧?苍梧未料她会如此伤心,连忙宽慰道,你家宗主的伤还没到要命的地步,至多一月就能恢复个七八成,你若天天这样以泪洗面,说不准比她倒得还快
许垂露尴尬道:不,我没有
苍梧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我知道,这刚刚开始,对方有一点磕碰都免不了心疼紧张,更不要说险些丧命了,但将来日子还长,萧放刀又是这种性子,你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许垂露已经听不大懂了,打断道:你在说什么?
苍梧讳莫如深地及时缄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今日再施诊一次,看看具体情况。
许垂露仍有些发晕,没在意苍梧的胡言乱语。两人回到屋内,萧放刀已换好中衣,正端肃地坐在床沿喝药。
苍梧抱着医匣走去,随口问道:昨夜感觉如何?有何处疼得厉害么?
没有。
苍梧点点头,回头瞟一眼许垂露,递去个看吧完全没问题的眼神。
许垂露:?
她实在不明白这种多余的互动有什么必要。
萧放刀捕捉到两人的目光交流,忽然道:苍大夫,断锋剑所刺伤口似乎仍在渗血。
原有些魂不守舍的许垂露立刻蹙起眉头,走近一步。
苍梧沉吟片刻:黑金毕竟不同于凡铁,剑锋太利,刺得太深,这伤口又在胸腹之间,呼吸时稍有牵扯便易出血。我恐要再缝一次,用药也得猛些,长痛不如短痛,你忍着点。
萧放刀颔首称是。
许垂露心中一紧,只觉目不忍视,好在萧放刀沉默如石,苍梧动作也快捷利落,灰绿的药膏覆上伤口时,她终于长出一口气。
此药三日换一次,其它伤处两日一换。至于要饮的药,我配好之后会送来,让她自己煎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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