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凉好个秋-6(2 / 2)
才的冒失感到狼狈。
「是你们系上的祕书?她讲话都这么兇吗?」
张齐单刀直入的询问,让钟月没有躲藏的模糊空间。她尷尬回应:「呃……可以这么说……」
「这种人不要理她就好了。」像是看穿了钟月的困窘,张齐丢下这句话,就飘然而去。
钟月愕然看着他倏来倏去的背影,惊魂未定地吁了一声。
这回写信时,钟月却没有把这件事写在信中。她不想让白鸿砚觉得,她老是在抱怨一样的事情;她更不喜欢让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持续污染他俩的通信。
『若飞:
呛祕书我是不敢的;只要能在被她训话时能够好好说出话来,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说得没错,我无法取悦所有人(老实说是大部分的人),我也明知她这人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那股在意却是挥之不去,这就是矛盾的地方吧。
如果说我可以彻底忽略讨厌的人,也只是解决了一小部分的问题;那么其他的部分呢?我也会有一天能交到几个愿意欣赏我的朋友吗?』
放下笔后,她对着一旁许盈翠空空的座位悠悠一叹。
她的这位室友兼同班同学交游广阔,几乎天天都有约。儘管目前为止她俩相处还算不错,她却心知肚明:自己在许盈翠心里根本排不进所谓「好朋友」的名单。
也不只有许盈翠。或许在她认识的人心里面,她的无足轻重,人微言轻,都是一样的。
而她在这位从小认识的大哥哥心里,有可能会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吗?
『……我也许有点想太多了吧,但有谁能听我说呢?没人会有兴趣的,因此也只能放心里了。这样的心情,或许就近似于「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吧。有时还真讨厌自己的多愁善感。
说什么文雅嫻静、芳兰竟体,言之浮夸了!不过如果说若飞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这点我倒是相信喔……』
钟月迟疑了一会,才写下那句「天凉好个秋」。这句诗让她想起了一个难堪的场景:高中时她曾无意间和一名女同学表露出多愁善感的情绪,换来的却是一句:「你功课那么好,又不用烦恼家境,家人也没亏待你,有什么好愁的?」她这才惊觉,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她这种人根本连「欲说还休」的资格都没有。
她虽不会认为自己「识尽愁滋味」,但难道她真的没有那么点悲风伤秋的权利吗?她鬱鬱地想着。写下这段诗句,是想赌也许白鸿砚会懂她。
透过文字诉说自己的苦处,似乎比对身边的朋友倾诉还要不那么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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