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1 / 2)
五点,远方的天际已然泛白,交响曲般开始以色彩谱写晨光的高昂曲调。最先从无趣的鱼肚白中泛出的是淡金,紧接着是喝醉了的晕红,还有零星的绛紫,一切都在远方交织,又缓步离去,留下敞亮的白光。
活在都市的人,多数还沉浸于温暖的睡梦。等到天光大亮,手机闹铃响起,才会磨磨蹭蹭地翻个身,尤其是辛桐这样的社畜。
不知是不是高潮后会睡得更好,还是身边有人暖床的感觉太赞,辛桐无梦地安稳睡到了七点半的闹铃响起。
她睁眼,发现身侧空荡荡的,心想:程易修走了?
这个想法还盘踞在脑海未散,辛桐就看见那个死皮赖脸待在自家睡了一晚的家伙从洗手间出来。他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男式内裤,那一刻,之前所有费尽心思的形容都溃散了。他在辛桐眼里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幼狮,有着金子似的鬃毛,引领阳光降临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或是屁颠屁颠地在她身边转悠。他爬上床,张开双臂,温暖的肉体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脸庞凑过来就要亲她。
辛桐别过脸,手掌盖住他的嘴。程易修趁机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害得辛桐下意识地把手一缩,被他成功攥住手腕。
他委屈巴巴地对辛桐说:“我已经刷牙了,不信你闻闻?”他说着,又凑上去,唇齿间满是牙膏的薄荷味。
辛桐问:“你哪里来的牙刷?”
“楼下便利店买的。”程易修说。“我六点差不多下楼,然后又回来睡了个回笼觉。”
“你也不怕被认出来。”辛桐叹了口气,仰头在他的面颊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
程易修不知足地凑上去,将唇瓣吸吮得充血才罢休。
“不会的,我带了你抽屉里的医用口罩才下去的。”他解释。
“别乱翻我东西,”辛桐坐起,莹白的皮肤衬得昨晚的吻痕像红颜料滴在白羊毛毯上般显眼。
“拿个口罩而已,”程易修耸肩。“而且你家太小,就那么大的地方,我想看不到都不行。”
行,反正他怎么着都有理。
辛桐心里既无奈又好笑,但总归没怨气。她下床,拎起新衣服,在厕所一边换衣一边问程易修:“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你呢?”
“我送你去上班。”
“嗯。”辛桐应着,刚想开口说不用了,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下班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程易修补充。
“你……不忙?”辛桐险些把“很闲”和“吃饱没事干”给说出口。
“最近没事,等忙起来会特别忙,拍戏或者参加综艺,跑代言做宣传之类的。真闲下来能有一两个月没事干。”
换好衣服的辛桐从厕所出来,她被迫穿上立领衬衫裙去掩盖脖子上的痕迹,盖不住的地方掩耳盗铃地上了两层遮瑕。
她坐回到床上,犹豫地开口:“程易修,我们谈谈。”
“谈什么?”
实际上辛桐并不乐意给别人当人生导师,她自己都没活明白呢,还能指导谁?但基于昨天的一时冲动和突然心软,差点和眼前的家伙滚床单,害自己落到此般地步。事已至此,也不能像渣男一样拔屌无情,一觉睡醒就不认人,既然领回家了总要与他好好谈谈此时的状况。
她长吁道:“我们昨天是差点……你知道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成固定炮友了。你也说我这里小,没办法给你当、当和哥哥吵架之后的避难所或者其他什么……”
“我没说是炮友!”程易修皱眉,“我以为可以直接默认你是我女——”
程易修话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辛桐抬手示意程易修等会儿再说。她走到门前,踮脚,透过猫眼看到了一张熟悉且不是她意料中可能出现的脸。
“卧槽。”她喃喃。
短暂的呆滞一秒后,她猛地想起来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了,搞明白的辛桐又发出了第二声——“卧槽”。
“程易修,起来,去厕所!”
“怎么了?”程易修问。
“别问了!”辛桐说着,火急火燎地拽起坐在床上的程易修,不要命地把他往厕所塞。“记着别出声!”
确认程易修乖乖待进了厕所,辛桐揉了揉惊慌失措的脸,拉开房门。
是江鹤轩。
“做什么呢?我敲了这么久都没听见?”江鹤轩笑着拖鞋进门,他没戴眼镜,看人时总忍不住微微眯起。
“化妆呢,没注意。”辛桐撇过脸,双手抱在胸前。“你怎么来了?”
“昨晚上去哪儿了?我昨晚来没见你在家。”
昨晚?昨晚看了兄弟打架,听了豪门八卦,吃了两桌日料,还把一个年轻的爱豆给带回了家。
“哎,我拖鞋呢?”他弯腰寻着自己的棉拖,“小桐?”
拖鞋……辛桐眼角的余光瞟向浴室。
忘了让程易修把拖鞋留下了。
“可能是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晓得丢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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