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2 / 4)
李贵才不解地向薛崇训抱拳道:“王爷这是何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须劳师动众……既是鸿门宴,可现在这样又要将我等如何?”
薛崇训也感到有些难堪,由于刚才他还没想好就出了意外,正想着此时杀他们不妥,伏兵就冲进来了,于是他就下意识就喝住了伏兵。
如今那一瞬息之间的紧张过去,场面已控制下来,他才有机会寻思当下的状况:本来闻报军情之后他是决定不杀的,可接着又把脸撕破了……
伏兵已出,犹如覆水难收。武将们已经确定薛崇训动了杀心,此时他们再被放回军中,会不会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至于家人等因素,既然他们明白了薛崇训心黑手辣,谁能保证不反抗家人就没事……总之薛崇训认为兵变的危险非常之大。
回过神来,薛崇训意识到自己喝那声“住手”完全是个失误,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弹指之际做出的反应根本就没机会经大脑的。格斗的快速反应可以依靠平时熟能生巧的练习和习惯,可这种谋略性的东西不经思索就要作出判断,能依靠什么?依靠运气。无奈薛崇训这回的运气实在差,随机应变的反应是个错误的反应……现在又改决定,让飞虎团继续干活?薛崇训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份:在专制体系下他是一个决断者。
三国袁绍的弱点就是犹豫不决朝令夕改,决定的事儿变来变去的,在部下心中的信任都给变没了。
薛崇训的观念是:就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也宁愿咬牙将错就错死不认帐,一条道走到黑。
可是,现在这件事是要一条道走到黑放武将们回去准备内战?还是当众连续改变主意?
显然两种选择都是薛崇训难以接受的,第一种完全是二|比的干法,第二种又会让自己很不爽。
这时张九龄见薛崇训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便小声提醒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薛崇训站了起来,三城诸将都紧张地看着他,仿佛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他们毕竟都是高级将领此时表现得很镇定安静,赤手空拳身处这么一个两头堵死的空间里头面对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猛将也是个死,何况外面全是薛崇训的人还有关中军三万。
“这确实是个鸿门宴。”薛崇训看起来很平静地说,“张仁愿谋逆,定然需要与心腹部将合谋,你们是参与了谋划的。偷袭华清宫便是逼宫,刺客便是要置我母|子于死地而后快!母|亲大人和我岂能饶恕你们!”
众将默然,事实如此。这个世上鲜有人被扇了一耳光,还笑着说没事我不计较的。
薛崇训继续说道:“但是当突厥兵患的消息传来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不能这么就杀你们。我有另外的打算。”
所有人包括薛党幕僚们都很好奇他是如何打算的。其实他起先有个屁的打算,喝住动手根本就是个错误……
成全
大权在握,生杀予夺便只在一念之间。薛崇训道:“身为将校本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荣,死在这屋子里会很遗憾吧?如今突厥人入寇,我决定不杀你们,让你们死在战场上。”
所有人都没说话,张九龄等幕僚很想知道薛崇训打算怎么让他们死在战场上,这些武将都是常年带兵的人,如果放虎归山只要有兵总能拉起一帮兵马来。
薛崇训接着又说:“待我率大军驰援西城,对阵之时你们便组成敢死队向突厥大营率先发动攻击!死后算殉国,洗清所有罪,家人将按朝廷律法给予抚恤,子孙即为功臣之后。我只能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你们可甘愿?”
三城降将们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有人站起来说道:“大丈夫之死正该轰轰烈烈重于泰山,我不愿死在这憋屈的屋子里!谢晋王成全!”
众将纷纷站起来抱拳齐呼道:“谢晋王成全!”
李贵道:“我等兄弟近五十人,正好组成一队,请晋王给刀兵五十副,我敢保证突厥人的伤亡将比我们大十数倍!”
“很好,大唐儿郎当如此。”薛崇训冷冷地说道,起身欲走之时又回头道,“是有尊严地站着死,还是奴颜屈膝地跪着生……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便从后门向外走,身边的随从跟着出去。他们另外找了一处官邸设案商议军务。突厥大军南下大战一触即发,这才是当务之急。
各人找了位置坐下,张五郎先就分析军情:“西城距离中城四百九十里,加急军报从西城发出恐怕已是一整天之前的事。此时突厥兵早已兵临西城开始进攻,西城目前的状况,恐怕已经是失守了。”
张五郎面相俊朗身材颀长,神情举止中规中矩,为人也很正派,颇有那种大众公认的君子之风;相比之下殷辞就显得英武不足,脸太白太清秀,虽然嘴上有一横帅气的小胡子,但看起来仍然跟一个小白脸似|的,不过他通常是以儒将自居,平时是兵书不离手,走到哪里都要随身携带一本书籍。
这时殷辞也赞成张五郎的估计,提出建议道:“这次突厥人入寇正当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西城已无办法,维今之计应尽快整顿中城东城的兵马,使之尽快恢复士气和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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