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6)
许平大笑道:“孙兄弟真是发大财了。”
“可是能用的没有几支,能修复的恐怕不超过一千两百支,还不清楚最后到底能剩下几支。”孙可望无奈地冲着许平苦笑一下,摊手道:“江北军可不是新军,他们根本不保养武器,从来不给枪擦油,刺刀被偷走卖掉。有一次我抢到了两百支枪,没有一支能够修复,有的枪管都锈出窟窿来了。”
“还是不错,至少西锋营的装备不用我拨给你了。”
“如果南京向江北军投入更多的装备,如果他们拨给的速度够快,我或许可以抢在它们生锈或是被卖掉以前拿到手。也许我不但可以武装我手下的西锋营,还可以给开封提供装备、粮草和军饷。”孙可望看着许平,重申自己的看法;“所以我们要让南京认为他们可以守住江北,让他们把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许平赞同道:“在我们可以渡江拿下整个南直隶以前,我们不要把江北军打跑。”
“是的,”孙可望伸手指着地图上的毫州,现在那里由郁董驻守:“毫州就和关外的宁远一样,只要宁远一天还在,明廷就不会死心放弃关外,就会做着靠它反攻北虏的白日大梦。而只要毫州一天还在明军手里,南京就没有人敢提出让江北军收缩到扬州,那么每年就会有数百万两军饷、无数的粮草辎重、数以万计的兵员被源源运到我们眼前,供我们夺取,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一次次摧毁江北军、消耗南直隶的元气,而南京也永远积蓄不起反攻的兵力。”
“我作为闯营的大将军,取消闯王攻入南直隶的命令。”许平正式向孙可望下达命令:“没有我的命令,归德府的闯军不得占据任何一个南直隶县城。孙兄弟尽管按你的想法去做,闯王那里有我去说。”
孙可望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今天许平第一次从孙可望脸上见到笑意:“有大将军主持,真是我闯军的大幸。大将军可知?有人反对继续用粮食在开封换人,但我觉得既然大将军已经定下这个约定,那出尔反尔对大将军的名声不利,所以我已经写信给闯王告诉他我完全赞同,而且若是大将军粮食不够,我可以从归德拨出必要的粮食,让大将军继续换下去。”
两个人随后谈起西线战事,越来越多的笑声出现在他们的交谈中,这给许平一种隐约的感觉,似乎孙可望和他之间的隔阂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似从来不曾有过一般。
“闯王从商洛山出兵以来,一改之前的作战风范,治军练兵,和以往已经全然不同了。”孙可望评价道:“之前我们义军虽然也号称军,实际不过是扶老携幼的饥民乌合,遇到官兵便是一场屠戮而已,所以无论文官是否懂得兵事,只要能带着敢杀人、杀过人的边兵赶到,便是摧枯拉朽一般。这孙传廷以往对饥民大杀特杀,从未遇到过真正的战阵,敢向天子许下大言,便是以为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正是如此,”许平赞同道:“此番河北军一败涂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文岳虽然带来了十万大军,但各路兵马都不是新军那种为野战而准备的部队,而是抽调直隶各处的守城官兵拼凑而成,这些兵马若是守城还有些经验,但一旦出城野战,还没打仗自己就心虚了,而且全无野外行军、作战的经验,平时还不相统属毫无信任默契。秦军中的野战部队早被傅宗龙和汪乔年败得精光,眼下恐怕只有贺人龙的部下还算能够野战,可几千人肯定不够用,孙传廷要想实现他的大话,必然要像杨文岳一样从甘陕各卫抽掉守城部队拼凑出一支军队来。”
“而孙传廷这几年一直在狱中呆着,就是我刚才说的,他对我军的实力一无所知,多半还以为我们还是那种十万能被几百、几千官兵追杀的饥民,”孙可望哈哈大笑道:“他定会抽调边军各卫出来与闯王交战,等他见到了闯王旗鼓严明的各营,定然会大吃一惊。”
“然后便是一场大败,”许平亦笑起来,崇祯天子听不得丧气话,只要谁肯许下大话就信任谁,无论是他本人还是李定国,对西线的战事都非常乐观,看起来孙可望也是如此。
“自古文武殊途,不是说文章做得好就会打仗的,当然,杀杀手无寸铁的饥民谁都办得到,可是昏君不能审时度势,以为只要曾经是饥民乌合就永远是,这位孙总督也是一样想法,如此焉能不败?”孙可望不屑一顾地道:“洛阳那边也就是这样了,闯王自己足能应付,我们要考虑总归是新军。”
第十二节 乱局
“总督大人。”今天被召去拜见新任三边总督时,贺人龙一开口仍是苦苦劝说孙传庭收回成命:“官兵新败,而那李自成也绝对不是几年前衣不蔽体、妇孺混杂的流民了,李贼手下亲领的五营已经建立一年多了,我们万万不能仓促发兵啊。”
贺人龙一直很遗憾汪乔年和傅宗龙被朝廷罢官免职,毕竟这两个人好歹对现况都有些了解,但是崇祯天子每次一遇到失败就换个会说话的人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于是就是整旅东征,然后就是新的失败。几万秦军兄弟用鲜血给头上监军文臣换来的这一点点经验,很快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更会说话的人被崇祯天子相中了,被派来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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