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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独眼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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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谁么?”“爱谁谁。”

白狼河静静流淌,淙淙流水夹杂着细碎的春冰匆匆而下,两岸干枯的白桦林,和被春风染成黄褐色的芦苇丛,绵延向远处的群山。

慕容迦叶低头察看伤口,深可见骨,那捕兽夹十分锋利,牢牢钳着她的小腿,令她难以动弹,不知不觉,她身前的白雪被染成了红色。

嗜血的狼群循味而来,环伺着下身淌着腥甜液体的少女。

他们是一群背部略灰的白狼,个个高大强壮,眼中透出贪婪的凶光,仿佛下一刻便要冲上来,掏干慕容迦叶的驱赶,磨牙吮血,分食她的五脏六腑。

慕容迦叶经过这一番奔逃,饥寒交迫,鬓发蓬乱,身上的嫁衣也早被荆棘刺破,手里只有一条紫缰马鞭——一路奔逃,她跑死了自己的坐骑,又将它的尸体吃掉,才得以活到现在。

没了侍卫亲军护驾,更没有好弓好箭,慕容迦叶觉得举步维艰,她索性拔出腰间佩刀,决定就此背水一战,那腰刀是她父亲出征前所赠,是一把豹头弯刀,刀鞘镶嵌玛瑙和家族图腾,刀刃以镔铁铸造,她握在手里,拼尽所有力量打直身子,虎视眈眈地与狼群对视,而伤口传来的巨痛让她剧烈地打着寒战。

她已经毫无退路,若不拼死一搏,就会成为群狼的果腹之物。

狼群协作同往,猛地齐头并进,很快,几副利齿便攀上她的裙摆,狠狠撕扯她的衣裙,她左手凌空挥鞭,驱赶右手舞刀割断裙摆,给自己的行动以最大的方便。

几匹狼被慕容迦叶手中利刃所伤,倒地哀嚎,慕容迦叶趁着这缺口拔脚逃遁,可那带着捕兽夹的腿如同废了一般,怎么也吃不上力。

不一会儿,坚韧的狼群围成了一个更小的包围圈,将慕容迦叶这只困兽犹斗的猎物死死拦住。

慕容迦叶大声喊着,为自己壮胆:“老娘要是被你们几只野兽给弄死了,慕容家的珊瑚军会把你们的皮剥了,骨头做成酒器!”

慕容迦叶挥鞭再战,透支所有力气,却被一只狼衔住,她怒极拉扯,却敌不过狼的力量,只好弃鞭作罢,刀成了她唯一的防身之器,

风利如刀割,裹挟着锋锐的雪霰袭来,慕容迦叶喘着粗气,呼出一阵阵白雾,她乘防御之态,与狼群做着无谓的对峙。

忽然,只听一阵洪亮的嚎叫凭空而来,狼群听了这叫声,仿佛闻风丧胆,立马结队撤退,慕容迦叶大惑不解,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头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野兽仰天长啸,响彻整个白狼河,或许是狼王之类的家伙。

须臾,狼群走远,那“狼王”向慕容迦叶奔来,他缓缓逼近她模糊的视野,竟然像人一样站直了身子——他一身白色狼裘,肌肤胜雪,几乎与茫茫苍穹,漫漫雪地融为一体,他左眼戴着一只眼罩,露出的右瞳孔竟是幽蓝色,如狼般睥睨,他的身量几乎与慕容迦叶相仿,留着一头雪白辫发,连眉睫都是白色,如同覆霜,可面容俨然是少年的模样,剑眉星目,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骨上,穿着一只银环。

似仙如妖,慕容迦叶心下惊恐,以为见到了什么怪物,她以刀撑地,确认不是幻觉,她拚命支持住虚弱的身体,而伤口急剧的失血却让她很快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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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置身于一处幽暗的山洞之中,足下正燃起温暖的篝火,小腿上的捕兽夹已经不见,伤口已经被妥帖地包扎起来。

山洞打理得干净妥帖,三堵洞壁上挂着蓑衣、猞猁皮、狐狸皮还有自己染血的战袍,榻上有编得齐整绵密的芦席,洞口,还挂着一袭暖帘。

忽然,一缕阳光射入,那个“妖怪”掀帘而入,坐在篝火旁,将上面烤着的野兔地给她:“你醒了。”

他的话有些生涩,声调古怪,很像是多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或者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一般。

慕容迦叶警惕地裹紧了被子,蜷缩在角落里:“你是山里的猎人?”

那“妖怪”不理会她,摘下背篓,从中拿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鳌花鱼,他将铁棍插入鱼嘴,径直送入口中,春日河底的鱼肉腥、鲜、冷,坚脆的鱼骨爆裂在他的齿间,不一会儿,半天鱼下肚,他的口角沾满了血水。

慕容迦叶只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茹毛饮血的蛮族,却还从未看见有人生啖,那鱼鱼尾蹦跳,似乎还没死透,她心生恶寒,总觉得他下一口就要咬在自己身上:“多谢大哥救命之恩,我先走了。”

那“妖怪”停止咀嚼,沉默地看她,慕容迦叶起身下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站不起来,只好困在榻上,静静地观察着这生猛的男孩,他戴着眼罩,只露出一只独眼。

她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敕勒川少年们口耳相传的一个离奇故事,据说,在白狼河畔,有一个和狼一起长大的狼童,他有人的外形,却有狼的血性,四肢匍匐如犬,传说他相貌怪异,喜怒无常,既与狼为友,又与狼为敌,他奇迹般地拥有群狼之首的威望,却几度将狼群残害,有人说,敕勒贵族金帐里的狼皮褥子和狼裘大氅,都是他送去的,后来因为被狼偷袭,掏去一只眼,人们都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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