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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伊利亚(整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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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硬生生迫他吃完整个心脏。

在他因锈腥味而乾呕时压着他的嘴鼻,让他把呕出来的都吞回去。

就算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就算他为了从这场恶梦得救愿意吃十、不、二十个心脏,那种愤怒、委屈还是毫不讲理地迫得他双眼通红。

英雄代价被满足后,被整齐割断的手脚迅猛生长,白森森的骨头、筋腱像伤口冒出的蛆虫般蠕动

伊利亚脱下黑袍罩住他整个人,轻松把他抱起,然后往天花板轰了一炮。

输液管脱出体外、止血带拖着长长的尾巴他被带上高空。伊利亚开始飞行。

星空美丽而冷漠,被剃光的脑袋及裸体让他倍感寒冷,抓着他的男人竟也没丝毫温度。

他突然想到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星空、看雪貂市或任何东西了他想睁大眼睛把世间万物尽收眼底,但眼皮却不断掉下来。从凌日被狙击的事到现在,简直像一齣两小时不间断的动作电影,他已无力支撑

「唏,在杀我之前让我做场美梦吧?」

一说完这句,他就陷入了昏睡。

——他在做梦。

伊利亚发出的电流似乎只能让人做清醒梦。

一望无际的草原及稀疏的野林,像突然摆在他眼前的地理杂志图片。

这张「风景图片」正在摇摇晃晃地后退,他才发现自己坐在吉普车斗上,双脚凌空晃啊晃啊,他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其中一次英雄自卫队任务。

像证实他的想法,身旁的温暖存在感发声了,「在想什么?」

「我好冷」

他脱离剧本台词,说出了此刻的心里话。

梦中的凌日奇怪地挑起一道眉,从善如流地跪行几步,打开与车头连接的窗户,伸手在后座翻找衣物。

他低头往旁一看,看见男人难得放下的长枪,便好奇地伸出两根指头去摸

凌日一回来就用脚尖把枪推开,推到他搆不着的地方,并将一件外套扔到他头上。

「嗯哼,小子,你还没成年呢。」

他把带着霉味的外套扯下来,抬目就见阳光下金灿灿的瀏海

啊,如果他能带着头发死那有多好。

「待你们多出几次任务吧,可能我就让你跟小爆竹练练上膛、射射靶,虽然巡逻这么多次只远远看过奇利,但你们都懂开枪,我也会安心点」

自卫队的任务主要是巡视电网漏洞、把追求刺激的熊孩子给抓回来,英雄跟见义勇为的平民们混集分成数个小组,能力及枪械尽量平均分配,但金钱跟资源有限,每个小组也只分配到几把远距枪,用作威吓奇利远离人烟,也让他们可以修补日久失修的电网。

嘴上说着因为凌日会给他一点零用钱,所以他才肯参加自卫队的任务,但其实出电网透透气的感觉很好山林原野间只有寥寥数人,十分寧静,彷彿他们拥有此辽阔天地。

凌日现在应该已知道了吧,奇利已经消失了,人们不用再困在自织的网中。

再不需英雄自卫队、再没有专属的隐秘时光但想必凌日会为市民安全感到高兴的。

「怎么了?你今天这么安静,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已经成年了。我快要死了。

「明天考物理。」

「物理算什么?比得上我们隔三天两头就在山里赛跑,就为了抓一个跑得比兔子都快的臭崽子吗?经常摔个鼻青口肿的,这才是在社会上派得上用场的阅歷!」凌日嘴上那么说,想起一把老骨头被迫千米赛跑的惨况,就把脸埋进膝盖里,「啊~~受不了!究竟是谁兴起这胆量挑战?以前的胆量挑战顶多是去去鬼屋」

他也想起无数次追逐小屁孩或青少年的经歷,彷彿他们是马拉松校队,每次外出都为了地狱集训似的,也忍俊不禁。

「这就对了。」凌日把长枪托于肩上,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拜託你别突然缩回壳里,十八号会很担心的那傢伙嘴上不说,可对你跟小爆竹都玻璃心得很。」

他们的眼神都被牵引到话题主角上,十八号低飞在两架吉普车中间、他们的后方,不时打个旋转或飞到高空视察周围、悠然自得,红锈色头发在阳光下都映成浅红了。

十八号好像在哼歌,緲緲站在另一辆吉普车斗上,举高手机对十八号挥了挥,好像在对她示意飞太远,蓝芽断线了。

「这就是你们不经人同意,就自认组爸跟组妈的后果。」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啊小子?」凌日立起大腿踩在车沿,将下巴搁放在膝上,「老实跟你说,我超讨厌这种流浪猫狗的性格虚张声势、不知好歹、不感恩图报,超~级令人沮丧的,每次被拒于千里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凭什么要自找罪受?是学医的课业太轻了吗?」

因为记得接下来的对话,所以他的心跳没有像当时般惊惶又愧疚地失控。

「但她哭了。」凌日向十八号的方向摆摆下巴,「我从三岁认识她到现在,看她哭的次数五隻手指都能数完,她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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