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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把手抽出来,没抽动。玉知搂得太紧了,让他觉得紧张,但是他又不能明说,他不知道自己不动如山的伪装早就被破解了,还要逞强。

“松手。”邢文易再次尝试抽出胳膊,这样实在有点不成体统、让他的边界感崩塌,玉知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女孩,这样不合适。

而玉知一点也不让步,她觉得好累,迫切地需要一些支撑。于是邢文易听见她毫无预兆地说:“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做什么?”

“就是抱一下。我想让你抱我一下,我最近觉得好累。”她眼睛往上抬,盯着邢文易问:“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邢文易很艰难地张开了怀抱。

玉知于是放开他的手臂,转而很快地和他拥抱了一下:“之前你生日的时候我抱了一下你,感觉很好。”

她说:“我很少和别人这样抱着,只有王怡婷,这种感觉好新鲜。”

邢文易只觉得她的头发压在锁骨上好痒,尤其是当他整个人都处于僵硬的状态中,那种痒意就格外明显,这是来源于外界的入侵,几乎让人不能忍受。在玉知看不见的衣服内,他的手臂已经翻起鸡皮疙瘩。

玉知并不是对谁都摇尾巴的小猫小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他的女儿……甚至在他的感觉里,不久前他们还很疏远,毕竟他的人生比她长一大截,这几年的占比就显得有些小。

她是怎么想到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她轻松的表情和拥抱里蕴藏着巨大的决心,不是表面看上去上那么轻松,他不能拒绝。从一个拥抱开始,后面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相互磨合、接纳,他还在学习成为她的家人,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快乐,而是恐惧。

潜藏于心底的不安翻卷重来,有太多东西他习得复失去,他太害怕,害怕自己完全习惯了玉知,习惯了她的亲近和自己爱她的事实,然后她又离去——无论是以何种形式。

凡事总忘坏处想,人太悲观,简直到了自己也看不下去的程度。

玉知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反应来,就在她要觉得丧气的时候,一双手臂绕过她的身侧,她听见邢文易叹息一声,轻轻回抱了她一下。

好舒服啊。

玉知的脸颊压着他的衬衫,他还没换家居服,衬衫上有点淡淡的烟味、尘埃与铁锈、还有洗衣液未散的香味,在一天工作后疲惫地混合起来,变得松软而懈怠,这种气息把她团团包裹起来。原来爸爸闻起来是这种味道的。

她把眼睛闭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尽可能多的感受、享受这个拥抱,如果可以她想记住此时此刻,说不定以后能拿出来回味,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在她长大、爸爸老去以后?在他离开以后?

现在她觉得好累,考试让她好紧张。爸爸或许会看不起她这样的懦弱时刻,在他看来初中的期末考试一定是非常容易的,在那么长的人生里,一次小小的考试算什么呢?每个年龄的困扰各不相同,一次期末考试就让她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紧张得胃都开始不适。

他在她这样的年纪,也是一样吗?她不能想象现在这一批大人是怎么长大的,也没办法把相册里稚嫩模糊的脸庞和眼前的人进行联想,邢文易偶尔也会透露出他觉得自己在走下坡路的消极感受,但在玉知看来邢文易正处在他人生中的黄金时代:事业有成、想要的一切几乎都唾手可得。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睡过去,明天一睁眼自己已经三十岁,变成想象中的大人,有工作有收入,生活安稳而富足,看上去精致、体面。

在最初的僵硬以后,邢文易决定敞开怀抱试着接纳,他抱了她一会儿,让人头皮发麻的尴尬却还没度过。

他前些天去爬山烧香,遇见一个中学同学,人家现在已经是业内知名神棍,看风水八字样样精通。他试探着问了自己的八字和女儿的,老同学轻而易举说出玉知几个性格外貌方面的特征,说她二十五岁开始走大运,之前还有劫数,不过不在身体方面,而在感情。至于邢文易,他一算,眉头紧蹙:“你为什么?”

邢文易心微微提起来。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他还记得这句话。但是刺客坐在对面的人说的却无关于他的事业,油滑的神色全收拢了,欲语还休过了好一阵,才说,你晚年膝下无人啊。

什么意思?邢文易追问,玉知会出什么问题?他们之间会离心?邢文易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天煞孤星一样的命格,几乎克耗尽了身边人,偏生他自己的事业又做得很有成就。他记得邢志坚也被算命的说晚景凄凉,结果是文华死,文易走。那他呢?玉知是走,还是?

算八字说玉知生在一个男孩的时辰,内里性格要强、声音比一般女孩低、短发,这些都能算出来,甚至还能算出来她晚婚。总之让邢文易还是对这个孩子好一点,毕竟如果没算错的话,他这一生就一个女儿。

邢文易此刻抱着玉知心事重重,以至于玉知从他怀里抽身,看见他这样凝重的表情被吓了一跳,莫非邢文易这么不乐意?她今天上课,数学老师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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