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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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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此时脑子里的念头,颇不是东西。

一面恨她,恨不得把她从头到脚折磨个遍,再逼着她跪地求饶,一面又想抱她

跟中了魔障似的,只消一靠近,就抑制不住地,想用力抱着她。

更令他头疼的是,还不仅如此。

方才若是追过去,他能拿她怎么办呢?又能说些什么?斥责?嘲讽?

怎么想怎么不是个东西。

罢了。

他躺了下来,合上眼,逼着自己摒除杂念,思索起不周山的事。

虽将此事交代个了霓旌,但毕竟事关长生之血,他可要再去不周山一趟?

另一边,云渺渺一路直奔回屋,啪地甩上门,靠着门板喘了几息,缓缓的滑坐下来。

被磕着的脚踝正痉挛般地疼,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着,却没几分心思在这伤上。

那一瞬间的腿软,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简直狼狈丢脸到家了。

她抱着双膝,将脑袋埋进臂弯里,深深吸气,慢慢吐出,试着止住心头的狂跳。

刚才那一吻,简直毫无章法,又急又凶,她的嘴唇到现在还是麻的,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好像被吮裂了,有些刺痛。

正因为疼,才没法子用“幻觉”二字自欺欺人。

想起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反应,她恨不得赏自己一个白眼。

啃就啃了,她之前不是也啃过他么?

两不相欠这词儿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她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门,不由心生烦躁。

懊恼的倒不是自己平白吃了亏,而是明明吃了亏,回想起来的时候,头一个感想居然是这祖宗亲起来怎么是甜的!嘴上抹蜜了吗!还是平日里桂花糕吃多了!

她烦闷至极,从地上爬起来后一滋溜便钻进了被窝里,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

黑暗中,她乱成一团的脑子渐渐理清了头绪,前因后果,似乎还挺清楚的,一次可以理解为为了“泄愤”,但那祖宗为何要亲第二次,她就想不明白了。

她苦闷地抓了抓头发,方才被他扣着后脑,用力之大,她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拔成秃子。

她看了看手里的金藤,撇嘴。

早知道他不会还手,方才应当多打两鞭解气的。

不染化作金钏,回到她腕上,她也从被子下钻出来,躺了下来,望着微微晃动的床帏,不免有些惆怅。

至于惆怅什么,她也想不明白。

仅仅是惆怅,没什么缘由。

她这性子,自个儿最是清楚,薄情寡义的,用旁人话来说,就是没长心肝,她并不觉得自己会为什么事有所触动,即便是育遗谷那回,到最后,她也果断地放弃了挣扎。

死得时候,半点感觉都没有。

但近来,总觉着不太对劲。

她试探着自己的灵根,魂胎安稳地待在她体内,并无动静。

与魂胎无关的话难不成怀了身子的人难免胡思乱想?

她思来想去,疲倦也涌了上来,脑子渐渐发沉,明明还不想睡,却又拒绝不了这连番的困顿感。

隐隐感到一丝古怪,可意识却陷入了浑浊。

有个声音缥缈不定,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唤了一声。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双目如枯,站起了身,似是感觉不到脚伤般,一步一拐地朝外走去。

窗下树影婆娑,闪过一抹素白的衣袂。

云渺渺神识混沌,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走到了门边,拉开门,踏了出去。

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它们不听使唤,唯有脑子里那个声音,一遍一遍地唤着“陵光”二字。

她昏昏沉沉地走出了院子,却并未停下,更深露重,迎面而来的寒意都是真实的。

她依稀记得曾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却没有细想下去的余力。

这个声音,仿佛在她身上栓了一根绳,拉扯着她继续往前走。

子时刚过,映华宫已陆续熄了灯火,只留了廊下几盏,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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