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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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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想到了从前,那时从来没见过她受伤的样子,总觉得她不仅心肠是铁打的,人也是。

不败,不退,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曾经,恨不得掐住她的喉咙,怨毒地看着她,看她露出哪怕一丝动摇的神色。

一阵布料摩挲声打断了他的回想,她似是不太舒服,稍一动,人便突然朝旁边到了下去。

他惊慌地上前一步,那颗脑袋便顺势靠在了他肩上。

细颤的气息萦绕在颈边,忽然传来一声哽咽。

很轻,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茫然地僵在了那,手还停在半空。

濡湿温热的水却落在了他的皮肉上,分外清晰。

他愣住了。

许是被冷淡惯了,即便之前她不理他,不说话,除了有些憋屈,也没觉得什么。

可现在她在哭。

在哭?

:本尊有没有理,都可以闹

他脑子里一阵兵荒马乱涌过去,还久久不能回过神。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心中五味杂陈,可笑?好像不是。

疑惑也不太对。

说来不可思议,他只是茫然地陷入了慌乱。

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的那种。

她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眉头越皱越紧,焦急中抓到了他的衣领,紧紧地揪住了。

“就快到了”

眼角的泪淌到下巴尖儿,她的手也陡然收紧。

她的声音很轻,压得含糊,他须得低下头,仔细地听。

“快到家了言寒轻”

他脑子里轰然一下,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浑身发凉,只有心口突突地跳。

他记得这个名字,前几日上清阁前,这小子可还围着她打转呢。

怎么着,还梦到了?

还哭?为他哭!

他一阵头皮发麻,猝不及防的冷从脚底蹿了上来,一片死寂中,眼底翻滚着焦灼的怒色。

云渺渺再醒来,脑子昏昏沉沉,许是这几日真的累着了,她一觉竟睡到了天色大亮,也没有人来喊她一声,她记得今日还要跟师兄去山下看看状况,离开天虞山的各派也该传信回来了

“嘶”浑身都是伤口,起个身都觉得疼,她觉得自己可能睡太久了,脑子乱得很。

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像做了场昏聩至极的梦,她好像去了趟山下,在当初捆过言寒轻的那棵玲珑树下,放了一碟桂花糕。

天虞山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命数,她没法儿对司幽开这个口,便是地府主君,也不能随意搅乱轮回之道。

可她是怎么回到自己屋里的?

那画面从幽香阵阵的玲珑花,到灯火昏黄的藏书阁,最后停在了一双漆夜般深邃的眼眸上。

像是海面倒映出的漫天星河,浪纹中卷涌着细碎的光。

她蓦地一怔。

想起来了!

心头猛地一跳,她起身有些匆忙,一阵地转天旋,又栽了回去。

坐在榻边缓了好一会儿,眼前仍有些模糊。

门被推开了,她看不清来人,只感到人影飘到了面前,是白色的。

她松了口气,道:“师兄,我起晚了,抱歉。”

叹了口气,便打算起身去拿外袍,今时不比往日,天虞山已经没有四季如春的日子了,说来其实有些讽刺,但按人间的算法,眼下连正月还没过去。

天儿冷得很,她这件袍子是司幽给她拿来的,又轻又软,却很暖和,颜色与绣样与她的弟子服也十分相称,省了她裹个袄子,不伦不类地出现在人前。

她昨日已经试过那件袍子,还算有几分威严,用霓旌的话来讲,若是她的脸色能好些的话,其实还挺好看的。

尽管她觉得自己好不好看,一点都不重要,可镜鸾定要她风风光光地再下山,乐此不疲地又给她做了新的发冠。

她摸索了一会儿,一只手将衣裳递了过来。

“劳烦师兄了。”她低着头,揉了揉额角。

头顶传来与步清风截然不同的声音,低沉中,有一丝疑惑。

“眼睛又不舒服了?”

她刚拿起衣领的手倏忽一僵,错愕地抬起头,昏沉的脑子逐渐清醒,眼前迷雾般忽明忽暗的模糊也散了开,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一瞬的错愕。

事实上,她以为昨晚他“怒气冲冲”地离开藏书阁,就该走了。

“看也没用。”他不容置否道,“我从今日起,留在这,要不要走,何时要走,再议。”

她承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仅是因为他过了一夜还在这,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换了身衣裳。

若他还一如既往地穿着那身黑,她不至于把他当成步清风。

他不知从哪儿翻出一身白衣,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绣样或是点缀,与天虞山的弟子服其实有些相似之处,只是没有雪青的剑袖与腰带,看起来更为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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