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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过问,疏晨这才渐渐明白,无论她什么成绩,黎若雪都是不会在意的。

高二要文理分班,疏晨选了她喜欢的理科,期末考预科考试卷发下来她才知道她的志愿被篡改了。她丢了试卷冲出考场,那天是聚餐的日子,她跑去季宅找黎若雪,却撞见了那样不堪的一幕。那个混乱的时刻,心慌意乱的疏晨蓦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那种因为多年来被亏待、被辜负而压抑着的痛彻的害怕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这样的害怕让季疏晨变得隐忍、自卑、甚至是懦弱。她潜意识里害怕着,生怕她触到的一切都是泡沫,她一靠近,它们就全部破碎了,这样深入骨髓的害怕,一直蔓延到了屈湛身上。

尼尔·唐纳德·奥尔什在《与神对话》中写道:“人类所有的想法和人类所有的行为,不是出于爱,便是出于怕。在我们宣布最高的爱时,也迎来了最大的怕……怕黏住和抓紧我们拥有的一切,爱送走我们拥有的一切。”

该怎么形容季疏晨对屈湛的爱与怕呢?

爱是必定的,不然她不会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然而怕也是如影随形的,不然她不会不敢去相信屈湛爱她。

大概是那份害怕太可怕,又或许是她爱他的心太坚定了,所有人都唾弃她,甚至连生母都骂她是破鞋的时候,她终于,要放手了,要把屈湛送还给所有人眼中的天作之合、理所应当的佳偶。

在拿到疏桐与季霖的亲子鉴定的那夜,她抱着十年前她穿过的演出服,一点一点咀嚼着这十年来的酸甜苦辣,默默流泪至天明。大概从那时起,接下来的事都只是她自演自导的戏。甩鉴定说自己和季霖的女儿要赶走黎若雪、屈湛取消婚约时假意挽留的哀求、唐子骏婚礼上对唐允白的挑衅刺激以及和季岱阳说的那句令他肝肠寸断的狠话……

其实季疏晨不是个好演员,第一场戏,她就漏拍了。

三周年庆那天除了让米粒化浓妆迷乱屈湛外,她本应该……穿着那件舞衣上台。

躲在衣柜里的那个清晨,季疏晨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数到十,只要屈湛找到她,她就不会把那套舞衣给米粒……她数了好多好多个十,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屈湛来时不是十一,她就一定不拿走那件舞衣。

但,就算漏拍了一场戏又如何呢?舞衣不是照样“物归原主”了?她不是也要如期赶赴德国了吗?

去德国的前一天,季岱阳和祁隽来帮她收拾行李,沈家那对在庄园里已经住了好几日的无赖姐弟在边上指手画脚,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午休时间,脚腕已经差不多恢复的季疏晨见太阳光不猛烈,便要出门练自行车。她已经很久没有骑自行车了,等到了德国她就得把这玩意儿当代步工具了。

疏晨骑了近半个下午才骑到市中心的公园。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有人气的地方停驻过了,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公园里都是玩闹的孩子,季疏晨在长椅上坐到太阳落山,才起了离开的念头。她起身去推车,却迎面撞上一张卓朗俊逸依旧的容颜。

“好久不见啊,屈湛。”季疏晨率先装作热切地打招呼。

屈湛长身玉立在夕阳下,周身镀上的琥珀色像是凝进了每道轮廓线,他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沉,声音也一如此:“不久。你的伤好了吗?”

季疏晨右手拇指滑了下铃铛的边缘,“叮呤”的声响格外动听:“都能骑车了呢,能不好吗?”

屈湛轻点了下头,似乎没什么想再说的。季疏晨也不知该说什么了,静默片刻后,她一见屈湛双唇翕动就立马抢白:“你要回去了吧?我也得走了。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屈湛,再见!”

很高兴,我能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见到你,屈湛。

季疏晨不等屈湛回话,飞快地跨上自行车,慌乱中,一个滑滑板赶着回家的小男孩突然撞了上来,巨大的冲力迫使急刹车的季疏晨用右脚帮忙踮地。可是她高估了目前右脚的承受能力,身子不受控制向右斜去,幸好身后屈湛还没走,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车龙头,用胸膛挡住季疏晨跌下去的身子。

季疏晨方才怕撞到小孩子吓得冷汗沾衣,一抬头,那孩子已经毫发未伤的逃走。屈湛见季疏晨额上沁出汗珠,以为她伤了旧伤,神色紧张的扶着她从车上下来坐到长椅上,蹲下身去脱她的运动鞋,再去脱她那短筒袜时,双手却被抓住了。

季疏晨面色紧张地摇头:“不要。”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屈湛收回双手站起来,动作极快地跨上了车,脸色比方才更沉了:“上车。”

季疏晨两腿并拢靠单脚跳上了后座,双手放在座椅上看路。居然骑到他公寓楼下来了,季疏晨这才有点羞愧地烧红了脸。

伤口没有撕裂,可能只是因为旧伤未痊愈,所以尚有些疼。季疏晨抱膝乖巧地坐在屈湛公寓的沙发里,屈湛似乎最近住在这里,冰箱里备粮不少。

屈湛做了简单的牛排,季疏晨在他慑人的目光下吞咽下一颗西兰花后,正瞅着第二颗,屈湛电话响了。季疏晨飞快地叉起那枚绿油油的西兰花扔进屈湛的餐盘里,那颗被甩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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