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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箫筝不响歌喉咽【壹】(程睿回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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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箫筝不响歌喉咽【壹】(程睿回忆)

话说这程家班在鼎盛时期迅速从汴州退场,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唯独记得那登台女旦一袭红裙同听戏的爷们儿拜别时的景象,“今儿个程家班的最后一出戏也唱完了,纵有千般不舍,仍有惜别之时……”那身段,那嗓子,可不是平凡人所能展现出来的。

程家班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独独留下了这个偌大的戏园子,仿佛还在同众人说,这戏班子往日的辉煌,牌匾未曾取下,有人还时时到那牌匾下面望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味当年听过的戏曲。

那妆面下的人,想必也是极好的面容,只是去了油彩之后的面容,没有多少人知道。谁能想到戏台上的人千娇百态,种种风情,下了台后总是面容冷淡不大有多少言语。

他在台上,受万人追捧,只消一个回眸,一句绚烂至极的唱腔,便能获得满堂喝彩,台下的人向上抛金银首饰,抚掌称快。

可在台下,“戏子”二字就足以赚够旁人的白眼,戏子无情,他不过是个在上面说学逗唱的小人物,观众听高兴了便多给几个赏钱,观众不高兴了便破口大骂惹得他脸上青白交加。

既然众人道他无情,众人以戏子为鄙,他便做足了这种戏,台上喜怒哀乐皆为表演,台下的便无情无欲同为表演。

他代替姐姐上场的那天,心中的憎恨几欲冲出胸口,柳正请程家班去他家唱戏,偏偏看中那旦角儿程映雪,那娇柔的身段,双目似明珠,红唇一张一合地唱着唱词……一切喧闹都在那时变得安静下来,唯有这美人让他心痒难耐。

他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程映雪不肯从他,他便花了大笔银子,让人把程映雪打晕了送到府里来,美人在怀,如此畅快,他费尽心思玩弄她。

“睿儿……”姐姐的手温暖而柔软,总是摸着他的头同他说,“睿儿要当个读书写字的人,最好考取功名,成为有用之才。”

他虽学戏,程映雪却从来不肯让他登台表演,只说那些琐事她做便好,他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他暗地里写了几处戏本子,程映雪发觉后用那唱戏用的道具鞭子狠狠地打了他几下,后又抱着他痛哭:“睿儿,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啊!”他同程映雪虽都姓程,但都是父母卖来的戏子罢了,名和姓都是程家班班主赐的,孤独飘零的人,连姓名都是虚的。

最后,这般温柔明媚的女子,被柳正当成污秽之物,令人卷着草席子丢在了程家班门口,春寒料峭,程家班有人发现的她的时候,她差点冻死在外面,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双手全是冻疮,本来丰腴的身材像是没了气的猪脬蜷缩一团,寻了大夫来,那大夫只摇摇头撂下一句:“怕是落下病根,再无生育可能了。”

程映雪回来了,却成了一个废人,日日的汤药不少,进食却不多,夜夜梦魇,嘴中喊的,都是“别打我,别这样”。

程睿的心被揉碎了撕裂了,最后拼凑不出一颗完整的心来。

班主那日在程映雪房中同程睿说道:“程睿,要想班子养着你们,可以,但你,得上台。”

程映雪拼尽全身的力气去打翻了程睿手里的汤药:“不许,我就是死,你也不许。”这是她第一次开口。

程睿低着身子去收拾碗的碎片,汤药弥漫的苦涩仿佛被他吞入嘴中:“我上台。”

男人扮女装,可笑。

戏子无情,也可笑。

身如浮萍。

他化身“程映雪”,以女身做戏,以戏曲为网,想要将柳正收入网中,一并击杀,他是一只织好了网的毒蛛,静待时机到来。

谁料那日,幕布后面的声音让他未能克制住自己,他取折扇挑幕走来,面容冷峻,宛若寒冰,同他道歉的小姑娘生得好看,却处事老道,他草草看了一眼,不多留心。

本以为那丫鬟口出狂言是恃宠而骄,他一介戏子又有什么可被冒犯得罪的?下楼之时,却听见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脸上,再者就是她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表姐,你这丫鬟出言不逊,须得严加管教啊”,如此张狂的姑娘,他摇摇头,把折扇收入袖中。

未曾料到,能再度与她相遇,比起他的阴险,她似乎要更加狠厉一些,柳正醉酒之事他就能看出,这人比他更没有心,为了达到目的,她的出手不仅狠辣,更谨慎,甚至给自己找了后路方便脱身,她懂进退,更懂如何利用别人,让别人入局,只能同她共进退。

他便是局中的人,明明自己最擅长做戏,却变成了她手中的戏角。

后来他才知道,她做的种种,不过是为了那几个哥哥,原来他在她心中,真的只是一个戏角,该他退场的时候,戏本上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最后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程某不过一介戏子,姑娘无须牵挂。”他硬下心肠同她道,心中却勾起那么一丝不舍,只要你能说一句“留下来”,我定会留下,摒弃我的身份,摒弃我的戏曲,同你一道。

可是林知意没有,只是让婢女取了银票放入他手中,又将在他最外层的披风系在胸口处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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