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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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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疑惑,只觉得对方大老远跑来封州,目的却不清不楚。

靳筱这会才看到周青眼里有一些血丝,于是她隐约想着,兴许周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封州呢?

她发了会怔,拿出手帕去擦手上点心的碎屑,听到周青开口,“姝菡虽然强势,不尽然总是对的。”

周青顿了顿,又道,“这个世道,身为女子,想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去走自己想走的路,不定比救国图存容易。”

她换了个茶杯,重新倒上水,“可如果对方卑劣荒谬,要从你身上划过一个口子,才能走到自己想走到的地方,靳筱,你要任她提刀吗?”

高姝菡划的这一刀,不尽然是她想划的,倒不如说她是那个打麻醉剂的,可谁都说不清楚,她针管里的,到底是不是麻醉剂,也不知道这一刀下来,受害的那一方以后能不能愈合。

靳筱默了默,轻轻苦笑,“你是要做个公正的朋友,可她要做什么,家里要做什么,到了那个份上,我也没有法子的。”

她这么说,倒不让人意外,周青点了点头,突然提起另一件事,“记不记得上回我们看的戏?”

她们一起看了很多出戏,靳筱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回,周青低低地哼出来,“it’s all i have”

她看向靳筱,“please ake it ten”

她俩沉默了半晌,靳筱带了一丝犹豫,回到那出买卖双方的讨价还价的场景里,“no ore than five”

周青看向窗外,有小贩在叫卖新蒸的面点,“你看,你要自己出价,拒绝也好,条件也罢。”

“只有你发出声音,让你丈夫听到,才有权宜的可能性。”

哪怕是说一声“我不愿意”呢?

都好过期盼对方给你想要的价格,又或者自欺欺人一切没那么糟。

人生最后的尊严,难道不是说一声“我不愿意”吗?

她听见周青的声音,从前没有的舒缓坚定,因难得的真诚而感染人心,“去想一想你想要什么,婚姻,爱情,还是别的?会否值得放弃一些东西?”

“等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发现生死、卑劣、自尊、前路,都没有那一点点光芒来的可贵。”

周青向椅背靠了靠,笑的有些怀念,“我是商人的女儿,你可能不知道,商人不管输赢,都要当面谈一谈,玩手段又如何?耍诡计又怎样?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她眯上眼睛,留靳筱一个人小口啜着茶。

周青大抵是要劝她同四少谈呢?好像她一个外人,也看出了,他们做夫妻这么久,开诚布公的机会,却没有许多。

靳筱盯着茶杯里漂浮的一点碎叶,没有出声。两个人一旦都不说话,空气里便能依稀听见呼吸声,好像在伴奏各自心里的计量。

她在计量,对方为什么跑来说这些。而周青呢?她是在赌,还是祈祷,靳筱会被她说服?

靳筱喝掉最后一口茶,脑子里方才的一道闪光,同过往种种对话的碎片穿插在一起。高姝菡眼里闪烁的泪水,周青眼里的迷茫,和终于扣上了的最后一环,变成一张有了图像的玻璃纸。

靳筱低低开口,“那你今天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吗?”

聪明人爱把弱者当傻子,却没有想过他们为了求存,总是惯会思量。

靳筱看向周青,有一丝了然的笑意,“我猜你阻止姝菡,不是很愉快?”

姝菡要嫁,哪怕是假的,周青也觉得不妥当。想来她们是争执了,所以周青来找她,打着不要靳筱逆来顺受的旗号,其实是逼她不留后路地去反对这桩婚。

她是知道自己有多软弱可欺的,靳筱自嘲地笑了笑,走到这一步,大抵周青也实在无路可走了。

却没有想到是这样。她眼里的笑意又深了深,若不是高小姐今日跑来了,她也猜不到,多半受周青鼓舞,照她的意思。

放弃生死,放弃自尊?去闹?去撕破脸?去以命相逼,哪怕再难堪?

想来高姝菡同靳筱说的话,是计划好的,周青赶在第二天约她,也是思量过的。因靳筱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线,会因为高姝菡的话,和一夜的辗转反侧,轻易撩拨便能不管不顾。

相识数月,却不知道,她其实擅长做人迷茫时的指引者,从而操纵人心。

纵然靳筱晓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占了道理的鼓舞,往往更能让人失去理智。

世情复杂,迷雾重重,何况刻意做局。

可惜软肋又总是这样,会毁掉刻意为之的周全。

周青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半晌,她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所以你看,”

“每个人的天分是多么可怕啊。”

“我没有什么天分,”靳筱转了转眼睛,又道,“高小姐大抵以为你来封州,并不是为了她,要生很大的气了。”

周青笑了笑,又赌气一般地,转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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