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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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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个疗金印的法儿,却将毒药与王庆点去了,后用好药调治,起了红疤,再将金玉细末,涂搽调治,二月有余,那疤痕也消磨了。

光阴荏苒,过了百余日,却是宣和元年的仲春了。官府挨捕的事,已是虎头蛇尾,前紧后慢。王庆脸上没了金印,也渐渐的闯将出来,衣服鞋袜,都是范全周济他。一日,王庆在草房内闷坐,忽听得远远地有喧哗闹的声。王庆便来问庄客,何处恁般热闹。庄客道:“李大官,不知这里西去一里有余,乃是定山堡内段家庄。段氏兄弟,向本州接得个粉头,搭戏台,说唱诸般品调。那粉头是西京来新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赚得人山人海价看。大官人何不到那里□一□?”王庆听了这话,那里耐得脚住?一迳来到定山堡。只因王庆走到这个所在,有分教,配军村妇谐姻眷,地虎民殃毒一方。毕竟王庆到那里观看,真个有粉头说唱也不,且听下回分解。

下卷 第一百零四回 段家庄重招新女婿 房山寨双并旧强人

更新时间:2007-1-12 23:57:25 本章字数:6323

话说当下王庆闯到定山堡,那里有五六百人家,那戏台却在堡东麦地上。那时粉头还未上台,台下四面,有三四十只桌子,都有人围挤着在那里掷骰赌钱。那掷色的名儿,非止一端,乃是:

六风儿,五么子,火燎毛,朱窝儿。

又有那颠钱的,蹲踞在地上,共有二十余簇人。那颠钱的名儿,也不止一端,乃是:

浑纯儿,三背间,八叉儿。

那些掷色的,在那里呼么喝六,颠钱的在那里唤字叫背;或夹笑带骂,或认真打。那输了的,脱衣典裳,褫巾剥袜,也要去翻本,废事业,忘寝食,到底是个输字;那赢的,意气扬扬,东摆西摇,南闯北踅的寻酒头儿再做,身边便袋里,搭膊里,衣袖里,都是银钱,到后捉本算帐,原来赢不多,赢的都被把梢的,放囊的拈了头儿去。不说赌博光景,更有村姑农妇,丢了锄麦,撇了灌菜,也是三三两两,成群作队,仰着黑泥般脸,露着黄金般齿,呆呆地立着,等那粉头出来。看他一般是爹娘养的,他便如何恁般标致,有若干人看他。当下不但邻近村坊人,城中人也赶出来□看,把那青青的麦地,踏光了十数亩。

话休絮繁,当下王庆闲看了一回,看得技痒,见那戏台里边,人丛里,有个彪形大汉两手靠着桌子,在杌子上坐地。那汉生得圆眼大脸,阔肩细腰,桌上堆着五贯钱,一个色盆,六只骰子,却无主顾与他赌。王庆思想道:“俺自从官司到今日,有十数个月,不曾弄这个道儿了。前日范全哥哥把与我买柴薪的一锭银在此,将来做个梢儿,与那掷几掷,赢几贯钱回去,买果儿。”

当下王庆取出银子,望桌上一丢,对那汉道:“胡乱掷一回。”那汉一眼着王庆说道:“要掷便来。”说还未毕,早有一个人,向那前面桌子边人丛里挨出来,貌相长大,与那坐下的大汉,彷佛相似。对王庆说道:“秃秃他,这锭银怎好出主?将银来,我有钱在此。你赢了,每贯只要加利二十文。”王庆道:“最好!”与那人打了两贯钱,那人已是每贯先除去二十文。王庆道:“也罢!”随即与那汉讲过掷朱窝儿。方掷得两三盆,随有一人挨下来,出主等掷。

那王庆是东京积赌惯家,他信得盆口真,又会躲闪打浪,又狡猾奸诈,下主作弊;那放囊的,乘闹里踅过那边桌上去了,那挨下来的,说王庆掷得凶,收了主,只替那汉拈头儿。王庆一口气掷赢了两贯钱,得了采,越掷得出,三红四聚,只管撒出来。那汉性急反本,掷下便是绝塌脚小四不脱手。王庆掷了九点,那汉偏调出倒八来;无一个时辰,把五贯钱输个罄尽。

王庆赢了钱,用绳穿过两贯,放在一边,待寻那汉赎稍,又将那三贯穿缚停当,方欲将肩来负钱,那输的汉子喝道:“你待将钱往那里去?只怕是出炉的热的,熬炙了手。”王庆怒道:“你输与我的,却放那鸟屁?”那汉睁圆怪眼骂道:“狗弟子孩儿,你敢伤老爷!”王庆骂道:“村撮鸟,俺便怕你把拳打在俺肚里拔不出来,不将钱去?”那汉提起双拳,望王庆劈脸打来。王庆侧身一闪,就势接住那汉的手,将右肘向那汉胸脯只一搪,右脚应手,将那汉左脚一勾。

那汉是蛮力,那里解得这跌法,扑通的望后颠翻,面孔朝天,背脊着地。那立拢来看的人,都笑起来。那汉却待挣扎,被王庆上前按住,照实落处只顾打。那在先放囊的走来,也不解劝,也不帮助,只将桌上的钱,都抢去了。王庆大怒,弃了地上汉子,大踏步赶去。只见人丛里闪出一个女子来,大喝道:“那不得无礼!有我在此!”王庆看那女子,生得如何:

眼大露凶光,眉横杀气。膘肢坌蠢,全无娜风情;面皮顽厚,惟赖粉脂铺翳。异样钗环插一头,时兴驯镯露双臂。频搬石臼,笑他人气喘急促;常掇井栏,夸自己膂力不费。针线不知如何拈,拽腿牵拳是长技。

那女子有二十四五年纪;他脱了外面衫子,卷做一团,丢在一个桌上,里面是箭小袖紧身,鹦哥绿短袄,下穿一条大裆紫夹袖裤儿,踏步上前,提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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