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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的人纷纷把两个辅导员拨开到一旁,只有邓胡雅默默推开厚重的门,离开这个满是利禄的是非之地。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就逐渐发觉身旁来往的同学,一见到她就像是贪婪的鬣狗嗅到不远处的腥甜伤口一般,纷纷露出尖牙,表情玩味地指着邓胡雅窃窃私议。

邓胡雅只得佯装出暂未察觉异样的迟钝,低头掏出手机,在手机界面上忙碌地胡乱切换。

这一路让她走得十分漫长,尽管步伐加快,但仍旧感觉如芒刺背,局促不安。

走到宿舍以后,她迅速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步履匆匆逃离这一片令她感到不适的土地,她头一次体会到了张岫所说的那一句自我形象崩塌的意味。

她突然想起了七年前,被愤怒的妈妈送进精神病院后。她不仅度过了一年可以用白开水来形容的,不痛不痒的日子。

在那之后,还顶着满是恶意的哥谭小丑的头衔,孤立无援地撑过了高中三年。

但是她始终没有觉得那样的生活有丝毫不妥,她甚至将同学老师对待她的行为合理化,主动在学校生活中避让他们,以防被自己的出现惊吓到。

可当下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明明已经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努力融入到大学生活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曾经是个精神病人的时候,又再一次被排斥。

邓胡雅吃力地把行李箱抬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楼梯,重力活让她大气直喘、两眼发昏,接连休息好久,才好不容易跨上最后一节台阶。

钥匙孔顺利插进门锁,轻轻一旋,门顺势推开,只见付临昀手忙脚乱地捂着通红的眼眶,在客厅里打转。

她见状便抛下行李,关切地赶到付临昀身旁,踮起脚跟,轻拍着付临昀的后背,自责道:“对不起,辅导员。我现在想想我其实反应太过了,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付临昀原先紧紧捂着眼眶,被酸涩眼泪浸泡的睫毛根根粘连在眼皮上,眼球里布满疲倦的血丝。

他不经意长叹一声后,又把哭得红肿的耷拉眼皮转到邓胡雅面前,“不是这样的,这个社会很多掌权的人都在无意识地,对弱小做服从性测验。暴力的确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推动问题的解决,包括反抗侵害。”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逐渐颤抖起来,眼眶内继续泛起浪潮般汹涌泪花,瞬间溢出眼角。

邓胡雅急忙从包里翻出几张揉皱的纸巾,附到付临昀的眼皮上,“但是我又把你害得被迫降薪,成年人要对自己造成的后果负责,那我赔你工资跟水电,房租我先欠你。”

她随后又把手塞进包里,如同掏空包底一般,搅动整个背包去寻找此刻无端失踪的手机。

付临昀默默拉住邓胡雅,摇头叹息:“不要你的钱,副校长事后已经补给我了。我只是受不了阿谀谄媚和利益输送,让王启德这样的人,大摇大摆地任意欺负学生。”

虽然付临昀说的这番好心的话,确实能让邓胡雅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她始终觉得付临昀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泪眼婆娑,或许另有隐情,只是他不好意思开口。

邓胡雅始终不自然地撅着嘴巴,扭扭捏捏纠结了很久才开口确认:“那你就不是因为我打人哭成这样,对吧?”

“嗯。”付临昀弯腰摸索了一阵桌面后,张开眼镜腿,戴上眼镜张望着门口的行李箱,顺势走上前,抬进了邓胡雅的房间,“饿了吗?你这箱子拎起来不轻啊,怎么不喊我帮你搬上来?”

邓胡雅小声嘀咕:“你忙着哭啊,我不能打扰你。”

付临昀听完邓胡雅赤裸裸的揭露,忍不住边笑边举起食指:“嘘,不许把这个告诉同学,你也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就在两人相视的瞬间,邓胡雅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她跟付临昀之间,无以言状的交葛。

像是在同一片珊瑚丛里藏身的两条鱼,即便互相都没有明说牵绊到底是什么,但始终有一种兔死狐悲的离奇感受。

邓胡雅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个请求,她反问付临昀:“提了又会怎么样?其实你在班级里像个透明人。”

“我们两个的事,一句都不要说。对你好,也对我好。我知道我是透明人,但现在已经变成砧板上的鱼了。”

邓胡雅双眼忽然一亮,“鱼?你也用这个来形容你自己吗?”

付临昀拍着邓胡雅的脑袋,转身穿戴起白蓝相交的花边围裙,“你饿昏了吧,鸿门宴高中知识都能忘。来,吃饭吧。”

邓胡雅没有丝毫犹豫,听话地端坐在餐桌一角,她似乎还是惯性地以为这顿食物,仍旧可以寻得一处私密地点呕吐掉即可。

肚子了揣着装模做样吞下去的食物,她没有过多的休憩,到点以后便下楼走去便利店。

晚上九点钟,周边不少居民身着清凉的睡衣,脚蹬便利拖鞋,惬意地沿着小区绿化闲晃。

邓胡雅才注意到便利店旁的菜馆烧烤店也挤满了不少食客,呛人的油烟味道强势钻进鼻腔,油腻的感觉让她不断地盘算何时才能把肚子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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