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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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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当面还玉的屈辱?

姜颜猜不透他,只好坐在门槛上,扭头望着屋内闭目养神的苻离直叹气。

似是有所感应,苻离却在这时猛地睁眼, 对上姜颜的视线,漠然道:“看甚?”

果然由奢入俭难, 他恢复了初见时那般冷淡的态度,姜颜倒有些不适应了。她摇了摇头,问:“你伤好些了么?”

苻离却调开视线, “你我已退了婚约,我伤势如何与你无关。”声音淡淡的,听得出压抑了许多情绪。

灶上的高粱米熟了,冒着腾腾的热气,姜颜起身取了搪瓷碗洗净,一边盛高粱饭一边解释道,“即便没了婚约,你我还是同窗,危难之时互相关怀有何不对?何况,你救过我的命……”

“你爹也救过我祖父的命,互不相欠。”苻离顿了顿,垂下眼道,“你若真想断,便断得干净些。”

断得干净是何意思?大冷天的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分道扬镳吗?

姜颜心中的一点愧疚都变成了无奈,用断了柄的木勺压实碗中的高粱饭,哼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谁退婚不都一样?你若真面子上挂不住,我让你也还我一次玉,回头和长辈们说是我品行不端配不上你,如何?”

“这并非面子的问题。”苻离闭了闭眼,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扭头不看她,模样有些落寞。

一夜奔波,他整齐的束发散乱了不少,鬓边垂下两缕乱发,一身武袍血迹斑驳,和平日那副端庄雅致的模样想比,反而平添了几分少年侠气。

姜颜放下勺子,望着苻离线条完美的侧颜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我罢?”说着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丁点的长度。

苻离身形猛地一僵,膝上的五指握紧,几乎是立刻反驳道:“谁喜欢你?自作多情。”

姜颜‘噢’了声,小声道:“那就好。”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苻离,他幽幽望过来,眼神冷得很。

姜颜无视他的目光,将一碗高粱米并竹筷递到苻离面前,温声笑道:“这里只有一小袋高粱米,你将就着吃。有什么话,等我们回了应天府再做商量,若能平安归家,到时候我都听你的。”

苻离无言。姜颜又补充道:“什么都听你的,考课也不和你争第一了。”

苻离神色稍霁,语气软了些许,闷闷地说:“你吃,我不饿。”

“锅里还有呢,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姜颜将碗筷塞入苻离手中,又想起他肩背有伤,行动不便,便好心问道,“可要我喂你?”

苻离一怔,清了清嗓子,别扭道:“不用。”

姜颜笑了声,起身去给自己盛锅底剩下的一点高粱饭。

日光照在积雪上,一层淡淡的暖,将昨夜的厮杀动乱彻底掩埋。苻离和姜颜稍作休整便加紧赶往朔州,毕竟下雪天赶路会留下足迹,极易引来追兵,所以他们一路跋涉,不敢稍作停歇。

到了朔州城外交界处,一条古街横亘眼前,曾经繁荣的商贸之地凋敝残败,积雪被践踏成泥浆,一眼望去见不到活人。姜颜走了数里地,鬓角汗湿的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鞋子已经被雪水浸透,每走一步都冷得发颤。

苻离身形狼狈,唇色略微发白,但眼神还算精神。姜颜顾及他的伤势,忍不住劝道:“书篓我来拿罢,你歇会。”

“不用。”苻离仍是这两个字。见姜颜不放心,他抬手将剑丢到她怀里,道:“帮我拿着剑。”

姜颜接住剑,还想要说什么,忽的一个趔趄,一时不察被雪地里的一截硬物绊到,险些跌倒。

她‘哎呀’一声稳住身子,低头一看,雪地里埋着的硬物是个冻僵的死人。

这场战乱中死去的绝对不止一个季平,寒鸦掠过,皑皑白雪覆盖着尸横遍野。

“快走。”苻离打断姜颜的思绪,“天黑之前要到朔州。”

姜颜轻轻‘嗯’了声,跟上苻离的脚步。

穿过古街,如在地狱里行过,狼藉满地。前方宅邸的枯树上,忽有两只寒鸦被惊起,苻离警觉地停了脚步,身后将姜颜护在身后,压低嗓音道:“当心,前方有人。”

话音刚落,只听见哐当一声门被踹开的声响,四个身穿灰褐色短打衫的男人手持柴刀、扛着大包袱从宅邸里冲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刀刃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鼓囊囊的包袱中绽开一角,露出些许金银器具,一边吆喝一边解下拴在枯树干上的瘦马,明显是趁火打劫的盗匪。

这些吃里扒外的强盗,外患还未解决,倒杀起自己人来了

“有马。”姜颜隐在墙角,低声道。

若能夺得马匹,她和苻离便可以省去步行的艰辛。尤其是苻离,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姜颜知道她的伤势没能得到妥善处理,并发炎症只是迟早的事。

要尽快回朔州医治。

正想着,苻离将书篓放在地上,冷静道:“等我半刻钟。”

苻离这个人真是自信到可怕,从前在国子监还未曾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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